第276章 爱恨抉择

郎先生撩开帐门，已经端了药进来，低首道：“皇上，皇后娘娘的药已经煎好了。”随后一抬眼，惊喜道：“皇后娘娘醒了！”

南宫洬淡笑点头，心头从未有过的轻松。

洛连雪低声道：“郎先生，谢谢你。”

“这本是老夫的职责，皇后娘娘若是不醒，老夫才会心存愧疚啊！”郎先生端了药递到南宫洬手上，随后道：“让老夫再为娘娘把一次脉吧！”

洛连雪点头抬手，郎先生手指落在她脉搏之上，瞬间松了口气，“娘娘脉象如今已经稳定下来，再休养几日就会慢慢好起来了。”

南宫洬这才真正放心，舀了汤药喂洛连雪喝药。

洛连雪安静喝着，郎先生早已喜不自胜，呵呵笑道：“老夫这就把皇后娘娘醒来的消息告诉给全军将士。”

“郎先生，不能说。”洛连雪虚弱之声响起，郎先生疑惑回头，问道：“为何不能说？这不是鼓舞军心的好时机吗？”

“我的意思是，悄悄说便是。对外宣称，就说雍诏国皇后已经薨逝，皇上悲痛欲绝便可。”

南宫洬一听她这话，深觉赞同，颔首道：“皇后说的很有道理，就按皇后说的办。”

郎先生恍然大悟，立刻将这消息悄悄告诉全军将士，顺便找到林将军，说明南宫洬和洛连雪的用意。

又是两日过后，洛连雪薨逝的消息已是传到澹台国大将军耳中，大将军也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给君息，顺便安排出城迎战。

居麒殿中，君息忙着批阅奏折，大将军赶回通报消息时，君息听大将军汇报完，手中执着的朱砂笔猛然一滞，沉眉盯着面前奏折。强压心底隐痛，平静而问：“怎么死的？”

“不知道，据说是中箭身亡，也就前两日的事。”

“她怎么会死呢？”君息忽觉眼前的字迹也开始模糊，眼中不知何时蒙了水雾，淡声吩咐：“即刻安排主动进攻，务必让雍诏国退兵。”

“是！”大将军应声，俯首退下。

君息心中始终不安，说不清楚是为什么，而且前日，秦泷月忽然去见了赵丞相，这也令他觉得奇怪。

秦泷月一向不爱理会朝中之事，她见赵丞相做什么？

深吸口气，君息苦涩一笑：“洛连雪，你究竟做了什么？你不是很聪明吗？不是什么都不怕吗？我说了不会对你有一丝感情，可是为什么你死了，朕会觉得这么难过。”

他站起身，深吸口气闭上眼，吩咐身侧大总管：“传朕旨意，让赵丞相立刻入宫觐见。”

“是。”大总管应下，折身走至殿门处一声声通传下去，已有人出宫送消息到丞相府。

君息再没心思批阅奏折，随意翻了几页书，也是心烦意乱，便坐着等赵丞相前来。

大殿角落处，一抹大红色金丝绣凤袍的衣角在殿柱后一闪而过，随后顿足，悄无声息找了地方躲藏。

赵丞相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殿之中，俯首叩拜：“老臣参见皇上。”

“赵卿请起。”君息抬手，缓步走至下方，眼神平淡盯着赵丞相问：“朕听说，前两日皇后去见了你，她有没有说些什么？”

赵丞相神色一慌，忙低声道：“皇后娘娘问的问题很奇怪。问老臣和秦将军算不算熟稔，又问军中有没有哪些人和秦将军熟稔，还问，秦将军战死时的情况。”

“她怎么会问这些？”君息心底疑窦丛生。

赵丞相摇头：“老臣也不清楚，不过皇上放心，老臣什么也没说。”

“朕自然知道你不会说。不过关于秦将军的死，朕的确觉得可惜且心中有愧。但这些事，皇后最好永远不知道的好。”君息说话间，重新走回台阶之上，理了理衣袍慢悠悠坐下。

赵丞相颔首道：“皇上有没有想过？干脆废后，把皇后娘娘从身边支走，打入冷宫不再见面，这样皇上也就能安心了。”

“朕不得已逼死秦将军，已经算是此生一大错误，难道再把他的女儿逼死，真的有那个必要吗？”君息心底一片烦乱，吐口气执了朱砂笔心不在焉抬起：“你先回去吧！记住，秦将军的事就是一个秘密，这个秘密，你就是带到坟墓里，你也不能透露半个字！”

“皇上的意思，老臣明白。”赵丞相叹口气，施礼告退。

君息沉眉盯着奏折，兀自道：“泷月，朕心里有你，可是有些事，朕也是逼不得已，希望你能谅解。”他心头微顿，执笔落下，继续忙碌起来。可一想及得知洛连雪去世的消息，心始终静不下来。

角落处，秦泷月落寞凄清的身影微微一颤，抬手落在脸颊之上擦了擦泪，缓慢无声离开，眼眸中却多了几分沉痛。她是愿意相信君息的，可是为什么君息却骗了她？害了她的父亲？

如洛连雪所言，难怪君息对她忽冷忽热，这都是君息刻意做给秦将军看的一场局，而她却什么也不知道。若非洛连雪告诉她真相，她是不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，秦将军究竟是怎么死的？

失魂落魄的回到栖凤殿，秦泷月双眼无神靠坐在贵妃榻上，再没半句言语。

殿内宫女看她情绪不对，也不敢多问，直到日近黄昏再来查看时，忽然发现秦泷月早已昏睡在榻上，身上没有任何遮盖，不禁慌了神，连忙通传请太医，事情也很快传到君息耳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