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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章 和那位首领一起逃狱(1 / 2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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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比我在阿克塞尔住惯的牢房还要大。



可是天花板很低,又没有窗户,显得压迫感十足。



「我怎么会在牢房里啊?」



事到如今,我已经不会因为牢狱之灾而感到焦虑,但我却想不起身在此处的缘由。



「印象中,我在赌场里边喝边赌……一路输到底……因为荷官是个美女大姊姊,我一边对她性骚扰,一边怨声载道地疯狂闹场,接著警察到场对我说『这家伙有在警戒名单里!』就把我逮捕了。到这里为止我都还记得,但我为什么会在这里?」



「原因就出在这里啊。」



有人对我的自言自语吐了槽。



似乎是从通道另一侧的牢房传来的。



由于光线昏暗,看不太清楚,我定睛一看,发现那里有个人影。



「还有其他人在啊。你也在赌场大闹了一番吗?」



「不不不,我只不过是在赌场里对输钱的人宣扬人生的美好。『若有任何烦恼,就快乐地活在当下,让自己放逐至轻松的彼方吧。不要压抑自我,顺著你的本能前进吧。』我只是以这番教义,诱使人们更加沉沦赌海罢了。」



「……嗯?」



我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台词。



「我只是在宣扬教义而已,却被听从布道的那些人的家属猛烈抨击。诸如『我的老公变成白痴了!』『赌输了还想找奇怪的藉口!』『他索性摆烂变得好可恶!』等等无凭无据的批评蜂拥而至。」



「完全有凭有据好吗……」



「反正都要骂了,我希望他们痛骂我的时候,眼神能再轻蔑一点,对我吐口水也行。」



男人的开始粗喘起来。听到他的声音,我就确定了。



这家伙肯定是……



「你是阿克西斯教徒吧。」



「哎呀,你真内行。似乎很有看人的眼光呢。」



「大家都看得出来吧。你待在这里多久了?」



「这个嘛,大约两周左右吧。不过,幸好你来了。这里只有晚上才会放饭,其他时间我都是孤伶伶一个人,闲得要命呢。虽然放置玩法也别有一番风味,但我还是喜欢直接被痛骂一顿。而且狱守还走女教师路线,真让人兴奋难耐。」



我不想知道你的性癖。



这家伙被关两个星期了啊。真令人意外。



「我听街上的人说,这里穷凶恶极的罪犯不多,所谓的监狱只是形式上用来保护醉汉跟穷光蛋的温暖设施。所以我以为随便闹一闹也无所谓。可恶,我中计了!」



「我也听过这个说法,但这里似乎是特殊的监狱。不是用来拘留罪刑轻缓的罪犯,而是关捕为数不多的重刑犯。好像是这个国家的宰相秘密建造的。」



原来如此。有赔光钱财就无理取闹的蠢蛋,自然也会有锁定有钱人的强盗。看准治安良好故意下手的人渣到处都有。



「但他们是不是搞错了,怎么会把我当成罪大恶极的嫌犯呢?我只是喝了点酒,性骚扰外加闹场而已耶。如果是在阿克塞尔,只会让我在牢房里睡一晚,或念我几句就没事了。」



「说得没错,这个城镇实在太缺乏包容了,真令人不胜唏嘘。我必须广布阿克西斯教的教义,让居民都能大而化之、不拘小节,自由奔放地活下去才行。」



「打消这个念头吧。不要再制造出阿尔坎雷堤亚那种城镇了。」



我之前在阿克西斯教大本营──阿尔坎雷堤亚碰上一堆鸟事。



光是待在那座城镇里,感觉头脑就会越来越笨,简直恐怖到极点。就算给我钱,我也不想再去第二次。



「哎呀,你知道阿尔坎雷堤亚啊。其实我在那座城镇担任阿克西斯教的最高领导人,名为杰斯塔。往后还请多多指教。」



说著说著,那个男人便走到铁栏杆旁。他身上穿著阿克西斯教的法袍。



这家伙是那个怪胎集团的首领喔。



感觉只是个不起眼的大叔嘛。话虽如此……却有点不太对劲。到目前为止的言行举止,应该不可能全是捏造或演出来的,但是该怎么说……不,我想太多了。恐怕只是我的错觉。



「你就是杰斯塔啊。有个女祭司一直在找你喔。」



「是吗?来找我的应该是赛西莉吧,还是崔丝坦呢?无论如何,看来没有我在,教团里的大家都很担心呢。」



他似乎深受感动,双手合十向神祈祷。



还是别跟他说那个祭司压根放弃找人,彻底玩疯的事实好了。



「担心啊……只有一个晚上还无所谓,要是再多关几天,他们就会多嘴吧。唉,回去之后,泰勒跟琳恩一定会把我抓去训一顿。」



「教会的人们都在为我担心,我也厌倦这种监狱玩法了,正想离开呢。」



话虽如此,我现在根本没办法逃出牢房。虽然想确认牢房内的看守状况,但所见范围内,只有眼前那个身穿法袍的男人。



现状就是,尽管我很想付诸行动,却又无计可施。



我才这么想著,牢房里便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喀喀声。



「你是半夜被送过来的吧?」



一名将红发束成马尾,眼神锐利的女子出现在我面前。



虽然她是个大美女,但整体装扮和散发而出的气势,都跟之前在阿克塞尔见过的检察官瑟娜雷同。



「原本要把你关在一般牢房,但昨天出现很多醉汉跟闯祸的捣蛋鬼,才破例把你送到这里。」



她指的是和真他们吧。



「什么嘛,原来是这样。我还吓了一跳,真是亏大了。可以马上放我出去吧?」



「是啊。前提是待会儿在侦讯中没有发现任何疑点。这是可以侦测谎言的魔道具。我会用这个进行讯问,请你老实回答。」



女子将那个小铃放上设置于通道尽头的老旧桌子上。



那不是关照过我好几次的魔道具吗?只要说谎就会响个不停,吵得要命。



要用这个魔道具进行侦讯啊,可见这位和瑟娜很像的女人也是检察官。



「能被美女讯问,根本就是奖励嘛……」



杰斯塔好像说了什么。



检察官不发一语,只往那边瞥了一眼。但她明显表现出侮蔑的神情。



「好啊,无所谓。反正我没做什么亏心事。」



叮──铃响了。



「……我还没开始侦讯呢。」



该死的魔道具,怎么忽然有反应啊?



检察官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紧盯著我不放,于是我别开了视线。



「咳咳!重新开始吧。你的名字是?」



「达斯特。」



叮……刚刚那一瞬间,铃差点要发出响声,却又立刻静下来了。



「嗯?这反应很奇怪呢。要响不响的,故障了吗?」



所以我才讨厌这个魔道具。



「问问其他问题,马上就会知道有没有故障了吧?」



「说得也是。那么,你昨天在赌场涉及性骚扰和暴力行为,没错吧?」



「喂喂,我只是稍微和大姊姊有点肌肤接触而已吧。喝醉时不是常常会顺势碰到别人的手或胸部吗?有时候也会不自觉地将手握紧啊。」



「不自觉?意思是你抓捏过好几次吗?」



「……只是碰巧吧?」



「可是根据被害人的指控,她的胸部和臀部都被你摸了好几下喔。」



「……我要保持缄默!」



居然把细节都抖出来了。检察官怎么一个个都这么缠人啊。



「而且我哪有行使暴力,太小题大作了吧。只是拳头很用力碰到他而已。如果是在阿克塞尔,根本不会叫警察过来,当场被人海扁一顿就没事了。」



女检察官看了看小铃,却毫无反应。



「阿尔坎雷堤亚也顶多只会被警察追一追,稍微念个几句而已。没什么大不了的。」



听杰斯塔这么说,女检察官又看了小铃一眼,结果还是没响。



「……你们住的地方是无法地带吗?刚刚来自阿克塞尔的那群人也说了一样的话。」



「别这么失礼好吗?我们还是会取缔犯罪啦。之前有冒险者破坏城墙,还爆破了领主的宅邸,都有确实将其逮捕。」



「冒、冒险者!……那是魔王军才会做的事吧?」



惊慌失措的检察官又看了几次小铃,但小铃却依旧沉默。



我说的是事实,铃当然不会响。



「阿克塞尔的冒险者到底……唔、嗯~~原本想侦讯其他问题,但这个魔道具好像坏了。算了。你叫达斯特是吧?由于你这次罪刑不重,就将你移送到一般牢房吧。」



「那当然。我实在想不透自己为什么会被逮捕!」



「太好了,达斯特先生。对了,请问我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?我应该也是因为某些误会才会被带过来,想跟我道歉的话就趁现在。既然要承认自己的过失,能不能请你踩著我的脸,用傲娇的语气向我道歉呢?」



杰斯塔整个人趴在地面上,抬头看著检察官提出如此要求。



检察官连忙压紧裙襬往后退。



「是、是宰相拉格克莱夫大人命令我们不能释放你的!我不太清楚详细的情况,但你到底犯了什么罪啊?」



「这个嘛……」



「你无权过问。」



杰斯塔骄傲地挺起胸膛,正准备侃侃而谈时,一名匠气非凡的男子出声打断了他。



是在我们聊得正起劲时出现的吗?



「拉格克莱夫大人!」



检察官立刻挺直背脊,退到铁栏杆边。



这家伙就是传说中的宰相啊。根据我在赌场听到的传言,这个国家的王子很蠢,宰相则是个行事犀利的人才。因此主导国政的人并非王子,而是宰相拉格克莱夫。



这么厉害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此,杰斯塔到底干了什么好事?



「我要跟他谈点事情,你可以退下了。」



「遵命!告辞!」



检察官迅速地敬完礼就回去了。



确认通道尽头的大门关上后,拉格克莱夫转而看向杰斯塔。



「我看了报告,你是阿克西斯教的最高领导大祭司吧?偏偏是阿克西斯教徒啊……唉。」



他打从心底感到厌烦地叹了口气。我完全能理解他的心情。



跟阿克西斯教扯上关系准没好事。



「我们在视察赌场时见过面,你还记得吧?」



「那当然。我像平常一样在传教时,你提出无理的要求,要我停止这种恼人行径嘛。」



「我只是说了『不要在赌场内传教』这个一般常识而已吧……也罢。当时你对我说了什么呢?可别说你忘了喔。」



他们完全无视我的存在,自顾自地继续说著。但我也很在意后续发展,还是先闭上嘴吧。



「哦,我说了什么让你不爽的话吗?我记得只是建议埃尔罗得把国教改成阿克西斯教。」



「就算天地逆转也不可能发生那种事。不过你真的不记得在那之后还说了些什么吗?你把我臭骂一顿呢。」



只因为被别人讲坏话,就怀恨在心吗?



哇──这些贵族怎么一个个心眼都这么小啊?虽说是贵族,但达克妮丝要另当别论。如果对她臭骂一顿,只能算是褒奖而已。



「啊~~那个啊。我逼问了『你把赌场赢来的钱上贡给魔王军,跟他们结党成派了』还有『其实你是魔王军的一员吧』这些问题吧。」



「你似乎想起来了。我本来想当成阿克西斯教徒的谵言当场带过,但就算再没用,你好歹也是阿克西斯教的领袖,我应该好好称赞你才是。你居然能发现我的真实身分。」



……他好像说了些奇怪的话。「我的真实身分」?



这位忽然现身的拉格克莱夫宰相,到底在说什么啊?



「真实身分?……我只是因为在赌场输钱很火大,才把责任归咎在魔王军身上而已。不过挺有趣的,我就顺势接话吧。」



这位破戒祭司刚刚说了些什么?



虽然拉格克莱夫没听见杰斯塔的低语,但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


「承蒙您的赞美。看来我等的教义并没有错。阿克西斯教中存在著一条崇高的教义──可以将所有霉运和不幸都转嫁在魔王身上。」



「就是你们这样乱搞,世上才会广传魔王陛下的各种流言蜚语!魔王陛下才不是那种人!」



拉格克莱夫说出了超级偏袒魔王的言论。



这样就等于承认自己跟魔王军有关系了吧。



我根据刚刚那番意味深长的发言深思了一会儿……难不成这个宰相──



等一下,我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。如果我猜得没错,要是听到后续的对话是不是不太妙啊!



「哎呀哎呀,宰相大人说出这种话没问题吗?简直就像你真的是魔王军的一员似的。」



到方才为止,杰斯塔还面带沉稳笑容,此刻他的眼里却毫无笑意。



「虽然有些误解,但阿克西斯教徒果然是个棘手的存在。好,我就把真相告诉你吧。反正你这辈子都离不开这座牢房了,我又何必隐瞒。我……」



喂,等等!不要继续说下去!



「……我就是魔王军谍报部队队长,幻形妖拉格克莱夫!」



我急忙摀住耳朵,但来不及了!



他居然爆出了这么惊人的内幕。可恶,我又不想知道!



「我的眼光果然没有失准!方才那些行为,只是要从你口中引出这句话的演技罢了!我早就嗅到你身上有些许魔族的味道!」



虽然用耍帅的姿势指著对方这么说,但这是天大的谎言!你的眼光完全失准了嘛!



看他对自己的言行举止一脸沉醉的样子,就能一目瞭然。他只是想讲这句台词而已。



「真有你的,阿克西斯教大祭司。你的聪明才智似乎为你带来了不幸。但我不会立刻对你处刑,因为我还有其他要事得办。在我解决那边的状况之前,我会继续让你苟活于世。」



拉格克莱夫这么说完,便转身背对杰斯塔。



他转身之后,我就在他的正前方了……我们当然会对到眼。



拉格克莱夫惊讶地瞪大双眼。我露出谄媚的笑容,并对他挥挥手。



「糟了,居然还有其他囚犯在……这样啊,你的运气真差。既然你听到刚刚那些话,就不能留你活路了。」



听到这句可想而知的发言,我的谄媚笑容变成了苦笑。



杰斯塔扬起优柔的笑容看著我。



「别在意。」



说了这句话。



「开什么玩笑!不要因为你一时大意就把我卷进来!这跟我没关系,放我出去!」



「……那个,就是……抱歉,让你发现了我的真面目……永别了!」



拉格克莱夫立刻转身离开现场。



「别想逃,喂!我不需要男版的冒失鬼!给我回来──!」



我的吼叫声被猛烈关上的铁门声压了过去。



真的假的。擅自说了一大堆我不想听的话题,还蛮不讲理地把我卷进去了。喂喂喂。



「没想到顺著他的话题走,能挖掘到这个秘密。这也是绝不容许恶魔和不死族的阿克娅大人的指引吧。」



「对我来说祂只是个瘟神!怎么办……这个国家的宰相居然是魔王军的一员。」



虽然我不想知道这件事,却还是知情了。这是无可颠覆的事实。



我猛烈地搔搔头。为了让自己冷静,我做了个深呼吸。



「吸~~~~吐~~~~就算慌张也无济于事。」



镇静下来后,最先浮现于我脑海中的念头,就是和真他们平安与否。



王女爱丽丝的未婚夫所治理的国家,掌权者宰相居然是魔王军的手下。这已经不是糟糕二字足以形容的了。



那家伙刚刚说的「别件要事」,肯定就是指王女爱丽丝吧。



我的情势虽然不妙,但和真他们也岌岌可危。我想做点什么,但该怎么做才好?



「你似乎为烦恼所困呢。跟我谈谈吧?我已经习惯听人忏悔和自白了。」



「是谁害我为烦恼所困啊!你才该去忏悔!」



杰斯塔在铁栏杆后头,用闪闪发亮的眼眸看著我。



他看起来有点开心,是我的错觉吗?



「虽然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,但你知道自己的处境比我还糟糕吗?再这样下去,你一定会被杀掉。」



「我被杀掉的话,阿克西斯教的传教活动就会停滞不前了。我都还没玩够呢,得想想办法才行。我也不可能放过魔族。这样的话……我们只剩下一个手段了。没错,就是逃狱!」



「别说傻话……不,确实只剩这个方法了。如果把拉格克莱夫跟魔王军有关这件事爆出来,就算逃狱也不会被定罪。值得赌赌看。」



既然还有闲工夫烦恼,就应该赶紧采取行动。于是我们在各自的牢房里展开地毯式搜索。



牢房内没有窗户,只有厕所。铁栏杆虽然有些锈蚀,却十分牢固。



我抓著铁栏杆又推又拉,却还是纹风不动。



「这种时候,就该在铁栏杆淋上汗水、血液或尿液让它生锈。其实我比较希望由女性来做,但你比较喜欢汗水还是尿液?」



「不管哪一种都超浪费时间啦!而且不要偷偷在话题里参杂你的性癖!我们没有时间了。不早点通知和真他们的话,真的会闹出人命。」



「你刚刚说到和真大人他们?」



杰斯塔一脸严肃地压在铁栏杆上,紧盯著我看。



刚刚那副悠哉悠哉的表情消失无踪。



「哦,对啊。你认识我的麻吉和真吗?」



「只知道他的名字而已。更重要的是,和真大人现在和谁在一起?」



「依丽丝还有平常那群人吧。爆裂女孩、超级被虐狂十字骑士,还有宴会祭司。」



「原来……如此。既然这起事件和阿克娅大人有关,我也该拿出真本事了。」



杰斯塔露出不适合他的严肃神情,环起双臂低喃了几句。



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,还是别抱太大的期待好了。



我认真地四处敲墙壁,寻找是否有脆弱之处,但这个工作实在太无聊,我马上就腻了。我向趴在地面上不知道在干嘛的杰斯塔搭话,顺便打发时间。



「你为什么会来埃尔罗得?是来宣扬阿克西斯教吗?」



「那只是顺便而已。我们阿克西斯教徒会暗中秘密地看热闹……观察……保护某位大人。听说那位大人即将前往埃尔罗得,我得到情报后,心想可以巧立名目地在赌场玩个痛快,所以自愿接下这个差事。」



「这话由我来说不太适合,但你还真是忠于欲望耶……」



「这就是阿克西斯教。」



杰斯塔堂而皇之地说了这句话。看著他的身影,我好像稍微被阿克西斯教吸引了。



不过,受到阿克西斯教徒秘密保护的对象究竟是谁呢?居然能让史无前例的那帮人担心,我看不是超级怪咖,就是个令人遗憾无语的家伙吧。



随后,我们默默地调查墙壁和地板,却没找到任何能帮助逃狱的线索。



2



自然的光线完全照不进这间牢房,因此不知道具体时间。约莫过了几个小时后,有人送食物来了。



拿著食物的狱守是个面无表情,宛如人偶般的男子。



「我说你啊,能不能帮我逃出这里?你知道吗?那个宰相好像是魔王军的一员呢。追随那种人,你也会被当成魔王军的手下,受到刑罚喔。」



一般人听到我说的话,应该会有点动摇,但他却毫无反应。看也不看我一眼,只是默默地放下食物。不管我说什么,他都不当一回事,完全不理我。



「我知道了。你那严谨的行事态度真让人佩服。如果你听从我的要求,我就介绍一间店给你。店里的漂亮大姊姊会实现你所许下的极品美梦……喂,你要去哪里!听我说完啊!」



我大吼大叫地想留住狱守,他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


「没用的,达斯特先生。那个人也是魔族之一。这座监狱可能已经布署了拉格克莱夫的手下。别说这些了,关于刚刚那个能实现极品美梦的话题,你能不能再说清楚一点!」



「你干嘛这么起劲啊!」



「世上居然有那种让男人美梦成真的店吗!至于我所期望的美梦,就是恶魔以外的各种女性将我团团包围,带著藐视的眼神痛骂我,用讨好的上扬视线跟我撒娇,或是缠著我请求原谅。这种后宫般的美梦也可以实现吗!」



杰斯塔抓著铁栏杆疯狂地摇个不停。他的口水甚至喷到我这里来了。



「不要这么兴奋!刚刚那件事──」



再怎么说,都不能把梦魔店的事情告诉祭司吧。



「当然是我在故弄玄虚啊。如果真有这种店,我也想请人帮忙介绍一下。」



「这样啊……说得……也是……」



他垂下双肩,心情完全跌入谷底。



「哎,乾著急也没用。他似乎没有要饿死我们的意思,还是先吃饭吧。」



没想到送来的餐食还挺像样的,于是我准备开动。但将食物放入嘴里之前,我忽然打消了念头。



「应该不会下毒了吧?」



「就算食物有毒,我也有能力解毒。尽管放心吧。」



「啊,这样啊。祭司还真是方便。喂!你可不能在解毒之前拚命狂吃耶!如果你也倒了,谁来解毒啊!」



杰斯塔的脸颊膨得像松鼠似的。他似乎没想到这一点,还拍了拍手表示佩服。



「就叫你别吃了!」



「那可真是失礼了。但我的身体并无异状,应该没问题。对了,我从刚刚就一直很在意,达斯特先生跟我的餐食是否不太一样呢?总觉得你的菜色比较多。」



听他这么一说,我才终于发现这一点。我的餐食确实比杰斯塔的多了两道菜,甚至还附有甜点,数量和品质都好上许多。



「拉格克莱夫那家伙,因为一时大意就把我卷进这件事,所以想跟我赔罪是吧……」



「达斯特先生,其实我有个小秘密。我得了一种罕见疾病,只要没把肚子吃到撑就会死亡。还有,如果饭后没吃到甜点,身上就会冒出肿瘤。」



「这样啊,真是凄惨。哦,还满好吃的嘛。」



杰斯塔含著手指直盯著我看。我没理他,把食物一扫而空。



他那张羡慕不已的脸,却微微地泛起了红晕……我还是装作没看见吧。



吃完饭后,我便躺上骯脏的地板,望著上方的天花板。



「肚子也填饱了,明天再来想吧……」



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。我对自己拋出这个藉口后,就沉沉睡去了。



3



在那之后又过了好几天。



「我已经不想再数天花板上的污渍了……」



「是啊。自从那天以来就毫无变化。这里充斥著魔族的臭味,我的嗅觉都麻痹了。」



起初我还试著在牢房内四处调查,心想总会有办法,却连半点逃狱的头绪也没找到,真是呕死了。



现在的我只能干劲全无地在冰冷地板上滚来滚去,寻找哪个地方躺起来比较舒服。



「你是大祭司吧。随便轰一发魔法让我逃狱啊。」



「如果能使出这么方便的魔法,我就会更加大胆地肆意使用了。」



「咦?你这样……难道还算压抑吗?喂,不会吧……?」



我在牢房里就只能跟杰斯塔聊天,所以偶尔会跟他聊聊,但他常常讲出连我都吓得退避三舍的奇闻轶事。如果是不堪入耳的话题,中途我就会让大半的内容左耳进右耳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