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 9 【二人的舞蹈】 ——(2 / 2)
她面对【异世界拷问姬】,轻轻地说道
「要不要稍微聊聊,年幼的你(lady)」
「…………聊聊?」
那是足以令爱丽丝不禁停止攻击的,
美丽的,美丽的,表情。
***
瞬间的,爱丽丝呆住了。她盯着珍妮的表情,看入了神。但是,她手忙脚乱,想调整好状态,连忙放出话来
「啊,啊啊……想争取时间是吧。但我是不会上你当的,因为弄坏你特别简单啦。最好别以为自己能得救喔」
「也对呢。要说不想争取时间是不可能的。可最重要的是……【老娘啊,一直都想找你丫谈谈啦】」
珍妮无比认真地讲道。那一字一句都无比真挚,没有虚伪。
她就像说着感谢的话,短短地点点头,然后流畅地讲了起来
「我是人工制造的,【拷问姬】……一出生就被托付了救世的愿望。『我们的拷问姬啊,实现我们的愿望吧。赐给我们永恒的梦』,我不否定他们的愿望,也决定守护他们的自豪。但是——这绝对只是诅咒」
珍妮蔷薇色的眼睛,庄严地焕发光辉。爱丽丝诧异地皱紧眉头,一副不明白对方在讲什么的表情。但是说不出为什么,总觉得有股不好的预感。
爱丽丝咽了口唾液。她用声音颤抖着,催促珍妮讲下去
「……你想说什么?」
「这是个关于忏悔与憎恶,和梦的故事。恐怕,你是一边道歉一边被托付的。可是那实际上,不过是把他对世界显露的憎恶烙印到你身上……【你丫真的没发觉?】」
瞬间,爱丽丝脸上明确充斥着害怕。她连自己的强大力量都忘记了,想要捂住耳朵。但珍妮不给她机会,抢先开了口。将谁也不曾向她指明的事情,轻轻讲了出来。
就像是,把不能碰的伤口挖开一般。
「你的确被爱过——【但那遗言,才不是爱】」
「『砍脑袋!〈Behead〉』」
爱丽丝发动魔法。空中出现一把斩首斧。那斧头了过去,却只切下珍妮的一束头发。动摇已经反映在她的瞄准上。爱丽丝细微地颤抖着。
珍妮眨了眨她宝石般的双眼,静静地接着说道
「爱,才不是那样的东西」
「闭嘴,给我闭嘴啊!」
「我的心爱之人(伊莎贝拉)握住过我的手,不在乎被我的血弄脏,为我哭过,为我受伤而悲伤过……然后,不论最后是怎样惨烈的死法,她一定都会对我这样说」
珍妮看着自己的手指。手指上,蓝色戒指绽放着光辉。眼前充满凶险,还准备不到正式的东西。于是,这就作为替代交给了珍妮。珍妮对它吻了下去,一语道空
「『只要你——幸福』」
「住口!住口啊……住口……拜托了,快住口」
「你被诅咒了。【死去之人的梦纯粹就是矛盾和负担】——所以,罢手如何?【把世界破坏得一干二净之后,给你丫能留下什么】」
爱丽丝蜷缩起来,激烈颤抖。她慌慌张张地向周围环望,但没有人来回答她。爱丽丝,果真孤身一人。她哭呀,哭呀,最后紧紧咬住嘴唇。
「人家知道,其实知道的。但是,重要的东西,大家都只有一个。对于得不到那唯一重要东西的人,还能留下什么?只有我懂得父亲大人的悲伤。所以,这就够了。我不会罢手。没错,这是我的意志」
爱丽丝粗暴地擦掉眼泪,有力地瞪向前方。
她就像一名成熟的女性,明确地断言道
「我原谅父亲」
爱丽丝自愿选择替他实现愿望。此刻的她,已经没有丝毫迟疑或犹豫。
这一瞬间,艾莉丝原谅了一切。她肯定了父亲的憎恶,做完了最后的选择。可以说,与此同时也决定了世界灭亡。过分悲伤的选择,源于坚定的爱。
本想能够活下去的人被杀死了。他将愿望托付给了她。她明知是诅咒还是选择了原谅。
就这样,她揭起复仇的旗帜——决定让一切统统去死。
爱丽丝抬起手,准备继续展开攻击。但是,她以出乎意料的平静口吻,轻轻地说道
「不过,谢谢你——直到最后的最后,我不会忘记你这番话」
「是吗,既然你说原谅所爱之人的一切,【那就只剩相互厮杀这条路了呐】」
「是啊,抱歉了。很遗憾,我要把你也杀掉」
爱丽丝寂寞地断言道。在她说话的时候,动作没有停下。她打起响指。
配合她的指示,白骑士将长枪举过头顶。
为了抵抗,珍妮卷起金色的花瓣,制造出自己所能制造的最强盾牌。白骑士释放冲击波,珍妮看出无法完全防御。但是,就在那瞬间。
白骑士的准星大幅偏离。冲击波没有击中珍妮,朝遥远的后方飞去。为什么?珍妮眼睛眯了起来。她发觉原因后,呼吸为之一窒。
不知何时,白骑士的手臂被锁连缠住。
珍妮循着那银色看去,在那里如同理所当然一般
站着她的心爱之人
伊莎贝拉。
***
本以为是梦,但却是现实。
不论何时,不论何地,她都像童话中的王子一样出现。
「为什么,你在这里!【老娘不是让你丫逃走了吗!】」
即便如此,珍妮还是吼了过去。伊莎贝拉眨了眨眼。眼前的状况令人绝望,但不知为何,伊莎贝拉却悠哉地挠了挠脸。她就像害羞,又像伤脑经地说道
「哎呀……老婆遇到危险时赶过来,不是做老公的责任吗?」
「【你这大白痴!】你才是老婆!」
珍妮气势汹汹地吼过去。这算什么啊……珍妮觉得,她们两个的对话都傻得不行。但让她来说的话,伊莎贝拉要更傻得多。明明知道回来就是送死。但同时,珍妮也心知肚明。
不论把她拖走多少次,她肯定还是会赶回来。
她甚至没有任何疑问美丽的银发翻飞起来。那双蓝与紫的异色双眸中,不知为何反倒对「为何要分离分离?」充满困惑。只不过,这在正常不过了。
伊莎贝拉·维卡就是那样的女性。
正是如此,珍妮才爱上了她。
珍妮一边哭着一边闭上眼睛。然后,她死心了。同时,她战战兢兢地伸出了手。
曾经也是这样。
明知现状不允许,还是做了个美好的梦。
『结婚!』
『啊,当然,仪式就在王都举行吧!』
现在,就如同实现了诺言,
犹如婚礼仪式一般。
珍妮执起了自己心爱之人的手,伊莎贝拉也极其自然地反握住珍妮的手。金色的花瓣仿佛将周围装点成了婚礼的殿堂。珍妮紧紧扣住对方的手指,问道
「我心爱的人(my lady)啊——不论疾病或健康、喜悦或悲伤、你都愿意爱我、敬我————哪怕将要白白送死————也愿意和我在一起吗?」
「啊,当然愿意」
带着会笑,伊莎贝拉回应了。她堂堂正正挺起胸膛。珍妮点点头,流着泪,笑了。
然后,二人
开始了【她们的舞蹈〈Waltz〉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