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划破黑暗(2 / 2)
精炼工厂被铁盾和几架机枪打造成要塞,遇上电流随即丧失一切防御力,刀华一击就打垮了几十个布阵的人。
「《刀刃旋风》。」
另一方面,王马也跟随刀华,同时发动长距离攻击。
这项《伐刀绝技》能够直线释放龙卷风型斩击。
和精炼工厂遗址一样,敌人也将职工宿舍遗址作为要塞。在这座攻击型要塞阵地里,所有居民楼的阳台上都架设有机枪,还有士兵看守。——王马瞄准要塞的一楼部分。
龙卷风斩击给美军坦克的装甲留下深邃的砍痕,毫不费力地削碎废墟老化脆弱的混凝土,在一楼部分凿开一个巨大的窟窿。
这座废墟本就脆弱。只要严重破坏一楼部分,废墟就没有力量再支撑建筑物。建筑物顿时发生连续不断的崩塌——
「唔、唔啊啊啊啊啊!要塌了——!!」
轰鸣作响,尘土飞扬,防御阵地连带职工宿舍遗迹一同倒塌。
「假、假的吧!?」
「对面劈两下剑,就把我们的战力几乎都削弱完了……!?」
要塞化防御阵地是《解放军》余孽的防线核心。他们丢掉两处地盘,顿时惊慌失措。
但他们毕竟是臭名昭著的坏蛋,以霸道横行为生。不能一直慌下去。
「听说《落第骑士》已经受伤!先干掉弱的,再解决其他人!!」
「管他有多厉害,这家伙顶多单挑强一点!所有伐刀者群起而攻之,不要停!」
一些冷静的人随机应变,迅速下达指示。《解放军》余孽当中的伐刀者们纷纷拿起剑、斧头、枪等等各式各样的灵装,袭向一辉。
对一辉群起而攻之,这个判断本身是正确的。
前提是对手只有一辉一个人。
「《绯水刃》。」
现在的一辉已经与珠雫合体,补充自身的体细胞。在这种状态下,他兼具《落第骑士》的剑技和《深海魔女》的魔法能力,简直就是一名万能骑士。
不论远近均无死角。
一辉光靠自己的力量,根本打不出范围攻击,但他现在想打就打。
「第七秘剑——《雷光》。」
珠雫的《绯水刃》是一把水流之刃——通过高压实现循环,以伪造形态加长《阴铁》的刀身。一辉以自己的身体为中心轴,凭借《雷光》的速度横向挥动《阴铁》一圈。
这速度快如闪电,甚至能和代表剑术顶点的《比翼》爱德怀斯对打。见状,袭向一辉的敌方伐刀者没有人反应过来,都被一个不留地砍倒在地。
要塞、枪械、伐刀者,没有一个起作用。
来到这里之前,一辉他们早就跨过各自的生死关头。
拼拼凑凑的乌合之众,岂能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?一名手握防御阵地指挥权的《解放军》余孽明白这一点后,寄希望于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
「喂!《EDY》还没来吗!!」
「升降机现在准备送上来了!!」
「慢吞吞的!叫他们快点,妈的!」
这群本就拼拼凑凑的余孽,转眼间就失去两处防御阵地和伐刀者游击队,不禁陷入恐慌。
军心涣散,每个人都拿着枪胡乱扫射。行动彻底变得紊乱无序。
恶党们做出无谓的抵抗,仿佛大动肝火。这对急于赶路的一辉等人相当有利。他们没时间陪虾兵蟹将发疯。跟这些人战斗,还不如去做目前更应该做的事情。
「我已经把握到史黛菈同学的大致方位了。爱丽丝,拜托你用自己的能力搜索路线,找到史黛菈同学。」
「交给我吧,我来就是帮你们干这个的。」
珠雫打了声招呼后,一辉的影子随即泛起波纹,有栖院凪从中现身。
移速不快的他钻进一辉的影子,才能跟上这次强行军。
随后——
「《影兽戏画》(Shadow Beast)。」
他显现短剑型灵装《暗黑隐者》(Darkness Hermit),以发挥自己力所能及的作用。隐蔽的瓦砾影子被探照灯拉长,他拿起影之刃刺入瓦砾的影子。
下一秒,影子膨胀成泡沫般的形状,从中窜出一大群身手敏捷的小东西。
影子当中——钻出了黑老鼠。
影画的老鼠化为爱丽丝的耳目,在这一带分散行动,传递周边地形和结构方面的信息。
这些小侦察兵的活动范围,甚至能达到位于地下深处的实验室。
老鼠们钻进拟态成瓦砾形状的通风口,侵入艾伦斯的实验室。
跑遍其中复杂的内部结构,绘制路线图。
——身为巨大犯罪组织《解放军》的暗杀者,有栖院过去常常活跃在第一线,这套索敌能力就是他的拿手绝活。
不管目标藏在什么地方,他都一定能找出来,从而挖掘通往目标的路线。
一辉曾经是《七星剑舞祭》斗技场上的交焦点,但有栖院不是。只有亲临更具实战性的场面,他才能发挥出这套能力真正的价值。
不久后,一只老鼠便抵达实验室最深处,全身黝黑的影色身躯,以及闪闪发光的红色双眸,捕捉到一座巨大的培养舱。那座培养舱里面就关着《红莲皇女》史黛菈·法米利昂。
「……!!」
老鼠们的眼睛与爱丽丝的视觉相连。
须臾之间,他就彻底掌握了自己和伙伴们的目的地及其路线。
爱丽丝立刻尝试解除《影兽戏画》。
因为大范围操纵这些影子,会消耗巨大的魔力。
但影画的老鼠刚要消失,连通爱丽丝听觉的老鼠耳朵听见了一道声音。
「我记得,你是华伦斯坦那边的暗杀者。原来如此,这下难办了。有你在,实验室复杂的迎击系统也没什么意义啊。」
这道声音流露出一丝浮躁,听着让人恼火。
循声而去,只见一位身披白褂的秃头老人《大教授》卡尔·艾伦斯俯视着影画的老鼠,亮出大麻烟烟油染黄的牙齿,面露挑衅般的微笑。
「不过我们也不是毫无防备。你们能赶在《红莲皇女》逐渐消失前,来到我们这边么?」
《红莲皇女》逐渐消失。听完这番危险发言,有栖院解除《伐刀绝技》。
「爱丽丝,怎么样!?」
一辉对索敌结果心急如焚。爱丽丝告诉一辉自己利用老鼠听到、看到的信息。
「我找到史黛菈了,还有通往她那里的路线。……只是现在情况不太理想。那些人把史黛菈接到大到夸张的机器里面,好像在干某件事情。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,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。」
闻言,一辉脸上的愤懑和焦躁越发明显。
「……!!快赶路吧!!告诉我入口在什么地方!!」
他焦急地催促爱丽丝。
爱丽丝当然也想直接赶到那里,但是——
「在此之前,得把麻烦鬼消灭干净。」
他利用其他老鼠看到了:
威胁现在正缓缓爬升,来到自己脚下。
——一辉等人与《解放军》余孽正面对决已久。紧接着,一股强烈的冲击撼动周边一带的地面,连带地基掀翻这群余孽身后成行成列的一部分废墟群。
漫漫烟尘之中,站起三个巨大的人形。
「这是……!?」
第一个巨人身长约十米。
但它不是生物。烟尘散去后,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它全身覆盖迷彩色涂装的装甲板,没有一处皮肤,头部搭载鱼眼摄像头,两臂装备四门旋转式炮口,简直是人形机器。
这便是美国侵略东京湾时使用过的人形机械兵器《EDY》。
眼前的新款由原来的《EDY》巨大化数倍而成,性能依旧不变。
『确认到四名敌对势力。确认到四名敌对势力。』
『艾伦斯——威胁等级「S」。收到命令,彻底镇压敌对势力。允许一切执行命令产生的二次损失。』
『解除所有安全防护,开始镇压敌对势力。Mission start。』
三名机械士兵接到铲除一辉等人的命令,随后搭乘升降机离开地下贮存库,抵达地表,将两臂架设的四门炮口对准目标,以便完成命令。
见到援军如此庞大,负责防线指挥的中年男子安心地舒了一口气。在此之前,防线一直抵抗着一辉等人的进攻。
「终于现身了……!」
「头子,这家伙究竟是什么……?」
「新款机械士兵《EDY》。据客户所说,这些是最新款式,连美军都没配备上!这家伙一来,我们跟赢没什么区别!把那群小屁孩打到人间蒸发!!」
《巨型EDY》——没有呼应中年男子的号召,而是实现他的愿望。
也就是敌人蒸发。
《EDY》特征最为显著的武器是《指向性强子炮》(Hadron Canon)。其超高输出的热光,使得坦克装甲,伐刀者的魔力防御统统化为乌有。在东京,自卫队和众多《魔导骑士》曾被迫与之苦战。
《巨型EDY》除了扩大体型以外,还重点强化炮击能力。
一般人形尺寸机器的巨大化,往往伴随着炮口口径的扩张。另外,本次改造利用类似加特林机枪的旋转结构,替换两臂架设的四个炮身,从而减少巨大热量给炮身结构带来的损耗。
旧款的人形《EDY》通过单炮无法连续发射《指向性强子炮》。而新款《EDY》已经将其改造成机关枪。
其范围压制力——
『齐射《指向性强子联装炮》(Hadron Launcher)。』
「————————!!!」
完全符合「蒸发」的说法。猛烈的炮火击中一辉等人。
他们靠瓦砾保护自己,以防遭受特殊超压弹伤害。但那些瓦砾已经起不到一点作用。
柏油路、铁架、地面一触及发射出来的绯红色热光,瞬间熔解。紧接着,强子(Hadron)与物质相撞,持续飘散,同时引发爆炸,爆炸震飞那些遭到熔解的物体。弹着地点当中的物体无一幸存。
热量和爆炸扑向在场仅存的四名人类,导致固体无法维持固态。
几十发、几百发,倾泻如注。
《巨型EDY》的炮口口径为16公分。而袭击东京的《企业号》配备有88公分的主炮。《巨型EDY》虽不及《企业号》,其火炮依然能够输出庞大的火力,在真人对战当中绰绰有余。
这道破坏光线不仅波及一辉等人,甚至笼罩周围地形,破坏《解放军》余孽布设在《巨型EDY》与一辉等人之间的防线。
「哎哎哎,太过火了吧!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被连累了!!」
『允许一切执行命令产生的二次损失。继续执行命令。』
「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——!?」
半成品还未结束正式实验就发生故障,导致己方做出不必要的牺牲,还动用破坏的力量吞噬整座废墟。
周边一带的荒废房屋和树木顿时灰飞烟灭,徒留火苗和岩浆。
这幅光景犹如画中的地狱,不可能会有生命幸存其中。
人,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然而——
「《光影密道》(Shadow Walk)。」
岩浆堆远处的树荫隆起,毫发无伤的一辉等人与水声一同现身。
《巨型EDY》击中目标的一刹那,爱丽丝以自身的影之能力将众人藏入影中。《指向性强子联装炮》的闪光拉长瓦砾的影子,他便沿着瓦砾的影子远离爆炸中心。
最终,《巨型EDY》的群体攻击只伤害到了友军。
而且,爱丽丝还在影中时,就已经将获取到的信息全部分享给所有人了。
「那个机器人身后有一座山。山上有一座伪装成山坡表面的大门,大门里面有升降机,直通地下,史黛菈同学就在那里。爱丽丝,你是这个意思吧?」
「是的。……艾伦斯说过『《红莲皇女》逐渐消失』。动作最好快点了。」
「我本来也不想绕远路,抄最短路线就行。我直接上前弄坏这些没用的铁疙瘩。你们手无寸铁,就跟在我后面。」
「王马先生,可别太小看我们。大家一起干掉敌人,总比您一个人出力要快得多。」
「既然这样,每个人就一招干掉它们……!」
《巨型EDY》的炮身结束快速冷却的前十秒。
一辉等人趁此时机加以反攻。
王马、刀华、一辉——三人径直冲向《巨型EDY》。而双方阵营之间的岩浆堆——
「《冻土平原》。」
因珠雫的伐刀绝技霎时化为冰海,三人飞驰而过。
《雷切》东堂刀华拥有超凡的速度,最先来到敌人面前。
「《疾风迅雷》!!」
刀华用这项伐刀绝技加速,同时依靠雷之能力提高身体素质,随后立足《巨型EDY》的躯体纵横驰骋,在穿行的同时将《鸣神》刺进机器人手脚、躯干、头部——每一处的关节部位,那些部位没有装甲保护,十分脆弱。
接着,刀身放出雷电,生成焦耳热,逐渐烧断关节部位,转眼间便将一架机器化作废铜烂铁。
「喝啊啊啊!!」
同一瞬间,《烈风剑帝》黑铁王马也飞扑向《巨型EDY》。
但是,王马速度不及刀华,被《巨型EDY》的迎击系统捉住,遭到用于迎击人类的机枪一通扫射。
王马身上的和服被超压弹划破,碎布飞散。
但是,衣服下的肌肤却一点血都没流。
他——不会敷衍敌人的攻击。王马利用自己的一套哲学,打造出千锤百炼的肉体。他身高约180公分,体重逾500公斤,肉体早已远远超出人类骨密度、肌肉密度的水平。
任何不彻底的攻击,在坚若钢铁般的肉体面前都显得毫无意义。
因此,他竭尽全力攻击。
王马将风之铠甲《天龙甲胄》全部挪用于攻击。他高举斩马刀灵装《龙爪》,将铠甲寓于灵装之中,全力加固,化为暴风之剑,刮裂触及到的一切物体,随后一挥而下。
「《断月天龙爪》(Kusanagi)————!!」
暴风之剑顿时落下。
为了防御,《巨型EDY》将双臂举过头顶,形成交叉手势。
依靠特殊合金装甲格挡敌方攻击。这种装甲经受坦克炮的直击,连一处凹坑都打不出来。
不对,它们本想格挡。
但是在《断月天龙爪》面前显得弱不禁风。
这是理所当然的。毕竟这项伐刀绝技拥有巨大无比的攻击力,是王马招数当中屈指可数的王牌。
A级骑士代表国家规模的战力。这张王牌的威力不可能只停留在坦克炮上。
暴风之剑沿着钢铁巨人的头部,连带特殊合金装甲,直至下档,仿佛劈砍唐竹般一刀两断。(注:中国原产的竹子,通常可作庭园观赏之用。)
刀华和王马捣毁了两架《巨型EDY》。
接着来到最后一架——
「《剑鲸》(Ikkaku)────!!」
一辉铆足力气起跳,几乎能震碎《冻土平原》,随后突袭最后一架《巨型EDY》。
他将珠雫的水之魔力载入第一秘剑《犀击》,模拟再现《大英雄》黑铁龙马的伐刀绝技,刀尖随即砍中敌人的胸甲。
水之魔力瞬间冻住敌人,过度增加冰块的硬度,随后夺取机体摇晃产生的强度,传导突刺带来的冲击,一点不剩。
机械巨人胸部开出一个大洞,大洞出现裂痕,机体全身散架。一辉在东京湾决战中一击粉碎驱逐舰,也是基于同理。
随后——《剑鲸》的威力贯穿《巨型EDY》,不光致其粉碎,还渗透进身后的煤矿,以及用于通往地下实验室、伪装成煤矿山表面的大门——给予破坏。
钢铁大门被掀飞,一辉窜入其中。这个事实,让《解放军》余孽们不禁发出惨叫。此前,他们还一直躲避《巨型EDY》的攻击,到处逃窜。
「咿——!!他们进来了!」
「真不敢相信!那么厚的屏障,都、都报废了!?」
「他们真的跟我们一样是能力者吗……!」
他们眼中的王牌《巨型EDY》,现在连时间都争取不到了。
敌我实力差距一目了然。《解放军》的余孽们早就收到命令,防御实验室已久,却在此刻战意尽失。
「对不起!我们投降!我们不会再妨碍你们了!放我们一马吧!!哎,你们也赶紧扔掉武器吧!」
领头的男人举起双手,向一辉宣布投降。
同时命令伙伴放弃武力。
其他人似乎也等着这句话,都扔掉了武器,表现出不再反抗的态度。
「呜啊啊啊啊啊啊啊!!!」
「头子!!」
「很抱歉,现在时间很宝贵,没空测试你们说的话是真是假。就算放你们一马,我们依然有可能会被反咬一口。考虑到速度、安全两个方面——既然你们主动放弃武力、不再反抗,我们只能把你们全部剿灭,再继续前进了。这样更好。」
「「「咿咿咿咿——————!?!?」」」
于是,不到一分钟,从大门到器材搬运升降机为止的路段,统统化作一片血海。
◆◇◆◇◆
『紧急!紧急!有四名敌对势力!从器材搬运第三升降机入侵实验室第一层!!』
『使用特殊超压弹的警卫兵力和通常款《EDY》正在应战,但无法阻止敌人,敌人太强大了!!』
『第一层防御战力覆灭!敌对势力已抵达第二层!!』
『封锁所有屏障!尽量争取时间!!』
『做不到的!!有伐刀者能操控《影》之能力,屏障根本起不到作用!!』
『敌人已入侵第三层!重复一遍!已入侵第三层!』
「《大教授》!!」
警备室每时每刻都在汇报情况,可见每况愈下。研究人员再也无法忍受这股压力,大声惊呼。
「敌人的进攻速度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料!!」
「我们的防御战力完全失效!对手太强大了!!」
「再这样下去,用不了十分钟,他们就会来到第五层!」
既然如此,只要在一辉等人入侵实验室前,带着史黛菈逃跑即可……
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不满,似乎在责怪艾伦斯。
然而,艾伦斯本人依旧靠在沙发上,恬不知耻地抽着大麻。
「哎哟哟。你们别慌呀,要是手术出了差错该怎么办?我们可是正要踏出事关当今人类未来的第一步。都专心点。」
「但、但是……!」
「我们的实验室是一个能够预测所有紧急情况的要塞,共计五层,设计是每一层都有岩盘穿插,彼此隔得足够远。即便动用影之能力,也不可能跨过岩层。无论是摧毁岩盘,还是突破我们的防线,都需要花时间。对,就是时间。我们只要争取时间就好。我本来就没多指望这群不自量力的小屁孩。」
这时,实验室的一名研究人员话音里满是藏不住的喜悦,喊道:
「《大教授》!!亚伯拉罕系列全机体,正常启动完毕!」
「很好!」
得知这则消息后,艾伦斯扔掉大麻吸入器,从沙发上起身。
他等的就是这个。
这件实验室总共有六名《超人》亚伯拉罕。
其中一名正在进行史黛菈的人格剔除作业,没有下令出击,但其余五名足够充当战力。
「将全员都设置在第四层的『大型试验场』,正面攻击那群人。」
「《大教授》,亚伯拉罕的确是《魔人》的克隆人,但、但哪怕是单挑,他也曾一度败给《烈风剑帝》。能挡得住他么……」
一名研究人员心怀担忧。
事实上,亚伯拉罕系列的其中一架机体在美军基地就已经败给王马。
另外还有几百架在东京湾决战时,遭到《世界时钟》汇聚全身力量的伐刀绝技《三千世界》摧毁。
《魔人》的克隆人,终究是由艾伦斯的能力生成的伪造生物。
对于历经《觉醒》、早已超越命运的骑士们非常不利。这是研究人员的想法。
艾伦斯同样如此。他本人都不完全信任亚伯拉罕。那些东西不过是失败品。
他的余裕、自信并非出自亚伯拉罕。
他信任的,从来都——
「看来你们都忘了重要的事情。其实这里除了亚伯,还有更强大的战斗力。」
只有自己的力量。
◆◇◆◇◆
「史黛菈同学的魔力离我们很近!」
在爱丽丝的导航、王马发动能力造成的破坏之下,众人突破一道道错综复杂的迷宫型防御层,终于来到地下四层。这时,漂浮在一辉耳边的珠雫说:
「他们的反抗已经收敛很多了。」
「当心。前面是地下四层,经老鼠调查发现,这里的空间相当宽广。敌人恐怕会在此集结战力,试图以多胜寡。」
「都聚在一个地方,正合我意。都一块儿吃龙卷风吧。」
说罢,王马立刻走出升降机,来到走廊尽头。
向大约十米高的巨大屏障释放《刀刃旋风》。
旋风刀刃变成凿岩机,挖穿厚实的水泥墙与钢铁材质的屏障,凿开一个风洞,大小可供人类通行。
穿过风洞继续前进,来到障壁对面后,一个飞机库大小的空间豁然开朗。
空间四周十分宽敞,清一色的混凝土暴露无遗。
容器被随便乱堆一地,除了容器还是容器。
此处人迹罕至,连迄今为止都在追杀他们的机械士兵《EDY》都看不到。
「一个人都没有?」
「东堂学姐,能麻烦您一件事吗?」
听完一辉的指点,刀华点点头:
「《闪理眼》(Reverse Size)。」
通过能够检测生物电流的双眼,定睛凝视这座空旷的房间。
尤其专注在堆放在房间角落的容器等物品。
不管潜藏其中的是人还是电动玩偶,她都不能放过。
但是——
「……没有敌人藏在暗处。」
依然感觉不到有东西存在的迹象。
这就代表敌方的虾兵蟹将全打完了?
「那我们继续赶路吧,哥哥!史黛菈同学就在下一层!」
语毕,珠雫指向视线前方的一座障壁。一辉等人只要继续前进,走到这座宽敞房间的尽头,便能抵达障壁。
来到地下之前,他们已经见过几次这座障壁的构造。
是一扇门。那扇门直达通往下一层的升降机。
「……嗯。快走吧!」
既然史黛菈就在下一层,这里应当是敌人用作最终防线的理想地形。可为何没有一点防备?难道他们已经发动完所有战力了?
一辉顿时感到不对劲,但此时担心看不见的敌人,也是无济于事。
为了赶路,他们加快步伐——
「————!?!?」
紧接着,就被挡住了去路。
五名金发青年——《超人》亚伯拉罕《瞬间移动》,来到一辉等人眼前。事发突然,就好像电影胶片的下一帧突然贴上封条一样。
《瞬间移动》完毕的亚伯拉罕等人已经进入攻击状态。
仿佛一只松开手就倏然离弦的箭。
无需多言,这番突然袭击对一辉等人是先下手为强。
「噢噢噢!!」
可是一辉并未理解敌人为何不设埋伏。
因此,虽然赶路要紧,身体仍然在敌人发动奇袭时保持警惕。
正是因为保持警惕,才不需要思考。
对于一辉级别的剑士来说,剑士的警觉就是一种反射,能够在突发情况下随机应变,超越固有思路、机敏活动身体。
附有《意念起火》(Pyrokinesis)的炎拳《瞬间移动》到他的鼻尖。若是一般伐刀者接下这招奇袭,头盖骨肯定会瞬间碎裂,甚至无法理解被杀害的事实,随之当场丧命。而一辉则是像陀螺般旋转头身,连同附带的火焰闪躲敌人的袭击。
圆周运动直接将一辉的斩击载入碰撞带来的冲击——化为反攻。
第三秘剑《圆》打进眼前亚伯拉罕的侧腹。
但是,亚伯拉罕的能力是由《暴君》复制而来的《超能力》(ESPer),具有强大到无与伦比的通用性。
其中也包含《预知未来》,这项能力能够解读数秒后的未来。因此,在魔力防御的保护下,一辉的反击虽然没有造成致命伤,却依然把亚伯拉罕打飞得远远的。
随后,王马也亮出《龙爪》,击飞眼前出现的两名亚伯拉罕。
一、两下攻击,根本打不破他的《天龙甲胄》,还有千锤百炼的坚韧躯体。王马虽然不能像一辉那样遏制敌方攻击本身,却还是凭借无与伦比的防御力和持久力,挡下敌人的奇袭,作出反击。
不过,也就只有他们两人能应付这番奇袭。
「《反作用念力》(Dual-kinesis)。」
「————!!」
「呀啊啊啊!!」
「爱丽丝!东堂学姐!!」
与一辉合体的珠雫毫发无伤,而刀华和爱丽丝却并非如此。
爱丽丝完全没反应到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敌人。
一旁的刀华即使靠《疾风迅雷》的神速保护爱丽丝,也会使自己疏于防御。结果,《意念起火》和《结冰能力》(Cryokinesis)两种超能力使出联合技,使蒸汽发生爆炸,而两人与两种超能力不幸相撞,遭受联合技的正面攻击,随后被狠狠砸向墙壁,力度大得连混凝土墙都崩塌了。
「《超人》亚伯拉罕……!听说《PSYON》已经被理事长歼灭,可是怎么还会剩这么多?」
由于刀华和爱丽丝都被打飞,一辉和王马因而进入五名亚伯拉罕的包围圈。亚伯拉罕们当然不会忽略人数上的优势。
「《念力》。」
这股超能力可通过念力生成无数只隐形手臂,对物体进行干涉。
亚伯拉罕们伪造出八只手臂,纷纷握拳。
随后乱拳朝一辉和王马打去。
一道道拳头犹如粉碎厚混凝土墙的打桩机,威力十足。要是正面挨这些拳头的打,恐怕人类都会立马粉身碎骨。
必须躲开。
然而,《念力》让人恐惧的一点,就是它完全隐形。
所以,只有在遇袭的一瞬间,才有机会察觉到对方的攻击,靠技术应对《念力》并非容易。
王马以前同亚伯拉罕交手过好几次——早就明白这个道理。因此——
「哥、哥哥!?」
王马揪住一辉的衣襟,朝亚伯拉罕的包围圈外一跃而上。
结果所有攻击都集中在王马一人身上,但是——
「这人的《念力》是完全隐形的攻击。而且,这帮人根本没有『自我』。你有洞察力这个武器,但没办法拿来对付他们。」
王马仅靠《天龙甲胄》和刚毅的躯体,就接下所有攻击,更何况遭到攻击后依然高高抡起《龙爪》——
「喝啊啊啊啊!!」
施展剑技《天照》,画出一条横向的直线,将原本作用于扳回脊梁骨、使身体复位的力转化为斩击,逼得四面包围的亚伯拉罕转攻为守。
亚伯拉罕们为了防御,只得暂停攻击。王马趁此时机将《龙爪》刀尖指向那道通向史黛菈的屏障,说:
「你们先下去找《红莲皇女》。我来对付这群人。」
「大哥!你就是一个人也扛不住他们的!」
珠雫提出异议,但是——
「何止一个人?」
「……!!」
少女严肃的声音刚响起,房间里的照明灯就掉了下来,紧接着一道闪电霎时横穿过一辉等人眼前。
「《雷切》。」
闪电正面击中其中一名亚伯拉罕,随即沿着他的躯干将身体斩成两半。
闪电的真面目,正是刚才被打飞的刀华。
她化作迅雷,全身雷光闪烁,俨然一位雷神。
是这所实验室的输电线让她变成这副怪状。这条线就在混凝土墙的废墟深处。
刀华从输电线中吞食实验室的所有电力,将其转换为自身的魔力。
做法和讨伐《大炎》播磨天童时一样。
「有劳你在东京关照我朋友了。我已经从兔丸同学她们那里听说了你的能力。但不管是《瞬间移动》还是《预知未来》,任何东西都追不上我的速度。我只需靠快速斩击就能干掉你。先解决一个……!!」
在巨大焦耳热的作用下,一分为二的亚伯拉罕全身浴火,根本动弹不得。
已经有一个被打倒了。
但亚伯拉罕们依旧毫不动摇。
他们的思考已被《心灵感应》(Telepathy)同化,不分『个体』,类似于采取『集体』行动的昆虫。
为了弥补损失的一名战力,他们立即重新制作困住刀华和王马的包围圈,袭向两人。
「《缝影》(Shadow Bind)!!」
「————」
爱丽丝制止两人出手。
他扔出无数只《暗黑隐者》,在亚伯拉罕们的影子中穿行,钳制对方的行动。
「一辉、珠雫,你们哥哥说的有道理。你们先继续前进。我们来这边的目的,就是拯救史黛菈。万一迟了,一切努力都会白费。这四个人,我们来对付。」
爱丽丝朝一辉等人喊道。他瘫坐在地上,依旧站不起来。
一眼看去,他的右脚已经被压扁,偏向另外一边。
他是明白自己跟着只会当绊脚石,才催促一辉等人赶路。
「~……!哥哥,我们走吧!!」
「嗯!」
珠雫理解了他的意思,也这么催促一辉。
一辉领会到他的决心,不再提出异议。
他们背向战场,出发完成自己最大的目标。
和进入实验室时一样,一辉以《剑鲸》毁坏屏障,前往囚禁史黛菈的最底层。
另一方面,《缝影》只能暂时定住亚伯拉罕们的动作,不可能长久。他们利用附带《念力》的手臂,将《暗黑隐者》抽离自己的影子,确保自由活动。
「唉……我这点伐刀绝技,对这个级别的对手没用啊……!」
「换句话说,他们是不是想把我们所有人分开,先干掉我们几个,接着再去追黑铁同学?」
「小看我们罢了。《黑蔷薇》(Black Sonia),你要时刻注意保护自己。」
听完王马的话,爱丽丝点了点头,进入戒备状态,以便随时躲进影中。
爱丽丝确保自身安全后,王马定睛凝视眼前的敌人——
「你以前说过——要在『战争』中做个了断。」
《龙爪》举过头顶。
周围的空气顿时以《龙爪》为中心汇聚起来。
大气被《龙爪》吸引、压缩。
大气的收束不仅仅停留在第四层空间,甚至沿途通道、通风口、排水沟,以及所有空气能够流通的地方,一路波及户外的空气。
这一秒,户外的山岳地带彻底不刮风了。
所有风都汇聚到《龙爪》之中,气旋风暴在第四层的大型试验场形成旋涡,肆意呼啸。
但不久后,所有风层层折叠,握入王马手中。
「断月天龙爪。」
《龙爪》的刀身映出朦朦胧胧的光影。
周围的场面好比热浪席卷,歪曲不平。
站在一旁的刀华发现,那份歪曲并不是眼睛出了错觉。
感觉世界貌似在向《龙爪》刀偏斜。
这记《断月天龙爪·真打》就是一把空气刀,经过压缩,打乱了世界原有的比重。
「原来如此……王马大哥,您和我同样都是自然干涉系伐刀者。难怪能汲取属于自己的力量。」
「我不喜欢依赖别人的力量。但是——这些傀儡不配跟我的剑斗,那些力量正好能给他们来个痛快。」
王马放话的同时,高高抡起《真打》。
《真打》的最大解放形态途经地表,在月球表面留下砍痕。
以前,亚伯拉罕同王马决斗时,就已经通过《心灵感应》共享这一信息。如今面对王马的举动,亚伯拉罕们都采取最大限度的戒备姿势。
见到敌人的动作明显畏惧,王马不屑地冷笑道:
「赶紧了解这帮人,追上他吧。」
「有道理!!」
历经与《大炎》的战斗,刀华获得了成长;王马平时不允许自己依赖他人,但历经美军基地的那场战斗,王马只有在对峙《超人》之流时,才会破例动用他人的力量。
两人手握风、雷——两种存在于地表的庞大能量,说明他们早已不是普通的学生骑士。
他们都是跨越人类领域的存在。俨然是风神和雷神。
他们的战力,绝不可能落后于五名《超人》。
◆◇◆◇◆
王马等人在秘密实验室第四层的战斗正式打响时。
一辉——终于来到囚禁史黛菈的研究室。
「哈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!!」
一辉冲破研究室最后的防御屏障,随后发现,史黛菈就沉睡在大房间正中央设置的培养舱里。
「史黛菈!!」
史黛菈被剥去衣物,身体连通金属器械。
最爱的少女恐怕早已经受非人的对待。这一现实让一辉顿时情绪激愤。
看到她的模样,一辉甚至不留时间喘口气,跺了跺脚便跑上前去,试图毁坏培养舱。
没错。这间屋子是敌人的核心地点。一辉却没有丝毫警惕,意气用事地冲向前方的屋子。
「哥哥,别上去!!」
他的莽撞可以说非常致命,当然会遭到他人的责备。
这个人,正是与一辉合体的珠雫。
珠雫通过自己提供给一辉的体细胞,暂时干涉他的身体。
她要阻止这场鲁莽的突袭。
刚停下脚步,一辉立马感觉眼前的空气特别怪异。
「这!?」
一辉飞快向后闪躲。
他刚才正要进入的屋子里——有某种东西。
那东西不是物体,目不可视、触不可及。
一眼看去,什么都没有。但是这间空无一物的屋子,却令人不禁感受到一股浓厚的杀意,憋得人喘不过气。
「是一氧化碳。一氧化碳始终保持异常高浓度的状态。这是圈套!」
只要有人不慎踏入室内,无色无味的杀戮地带就会致其晕厥。
既然是圈套,就说明背后肯定有造它的人。
一辉架起《阴铁》,提高警惕。
「真可惜~。差点就省很多事了。」
随后听到声音。
那道声音从某处传来。
紧接着,这间笼罩在诡异气团之下的屋子开始扭曲,就像热浪一样。
扭曲的空气显露这间屋子里原本没有的色彩。
色彩慢慢勾勒出人像,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肥胖老人便出现在这座一无所有的空间里。
一辉忘不掉这个绑走史黛菈的男人……忘不掉这个人的模样。
「卡尔·艾伦斯……!」
「欢迎来到《大教授》的实验室。欢迎你来到这里。不过,你们进来好歹开个门呀。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,亏我还——没锁门呢?」
就在一瞬间。
艾伦斯的嘴巴原本还在组织语言,随后沿着颧骨开裂成两半,顿时头身分离。
刚才,一辉不等艾伦斯说完,便踏进攻击范围,释放刀路不可见的神速斩击《雷光》,一刀就致其人头落地。
但血液没有流出切面。
只是化作几缕炊烟缓缓晃动。
「一辉,你有点不懂规矩啊,就不是我听说的那样。」
艾伦斯惊讶地说道,随后失去头颅的身体抬起手腕。
「轮到你出场了。——《达尔文》。」
艾伦斯掌中显现出一把左轮(Revolver)手枪。这把手枪是艾伦斯的灵装《达尔文》,由形似白金及跳动的肌肉两种素材融合而成。
艾伦斯枪口瞄准剑的攻击范围——极近距离内的一辉,扣下扳机。
火焰喷射,枪响齐鸣。
在众多灵装当中,枪型灵装的杀伤力极高。
毕竟子弹也属于灵装的一部分。
灵装是高密度的魔力体本身。弱小的伐刀绝技根本无法防守。
威力固然强大,但另一方面也存在攻击单调的缺点。
对一辉而言,即便处在极近距离,他依然能够一眼看穿敌人的把戏。
一辉陆续砍飞敌人的第一发、第二发子弹,接着扭动身体,擦伤一层皮肤躲过第三发子弹,又将扭的动作转化为爆发力,协同运用到攻击上。
深深插进艾伦斯肥胖如酒桶的腹部,割裂开来。
但是这一刀没有任何命中感,就像空砍海市蜃楼。
打不中。
与一辉合体的珠雫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。
「你居然蒸发自己的身体……!」
「既然你能做到这种事,那么我也能。肯定的。我可是世界巅峰级别的水术士。」
《青色轮回》。
这是珠雫的伐刀绝技,能够通过汽化自身肉体来躲避物理伤害。
这项伐刀绝技是个颇难掌控的魔术,一旦在自身肉体的重新构建阶段出现错误,将会对生命造成难以预料的影响。
即便是魔力控制能力日本第一强的珠雫,也难免会在不适应时引起头痛。
眼前的敌人竟然能随心所欲操纵这项魔法。
「《剑鲸》————!!」
一辉则是毫不顾忌地发动三次攻击。
每次攻击都是按照一定的角度,刺穿艾伦斯的喉结。
刚才艾伦斯先发制人,导致一辉行动过快。因此,珠雫没有跟上施法。但是,身为骑士,珠雫不会重蹈覆辙三次。
《剑鲸》能够冻结触及的对象,阻碍汽化闪避攻击。
如果命中,对艾伦斯也会是致命伤。
因此,艾伦斯依靠《达尔文》的枪身防守。
灵装属于半灵体,不会因为遭到冻结就变脆弱。
「唉……一辉,你真是不把我话当回事啊。长辈的话,可是要站直了听。」
「闭嘴。」
一辉不奉陪艾伦斯的玩笑话。
「你,还有你想的事情,我一点都不感兴趣……!!赶紧放了史黛菈!我要求就这些!!」
「我要是说不愿意呢?」
「尸体还废什么话?」
一辉瞬间深吸一口气,使全身的肌肉运作起来。
他以武器为导体,将发劲的冲击狠狠灌入敌人体内,施展第六秘剑《毒蛾之刃》——打出那股源自刀剑的渗透劲。(注:发劲:中国武术中的劲法术语,泛指各种进攻性劲力的发生过程。即发力及其击中对手造成效果的全过程。渗透劲:舶来词,发劲的一种,指能够深入接触、进入目标体内,并且作用于目标的动量。)
「嘎、呼!」
体内无处可逃。扩散无序的冲击波不断践踏内脏,导致艾伦斯全身血液狂飙,向后倾倒。
一辉立刻上前,给敌人送上最后一击。但是——
「哥哥!!」
「……!?」
艾伦斯的血液在空中喷散,却突然出现异常。
一滴滴溅血无视重力相互融合,膨胀生成无数颗卵状的球体,又立马破裂。一条蛇突然钻出破裂的卵,朝一辉露出獠牙。
它的特征是扁平形状。就算不了解蛇,也知道它是剧毒蛇类——眼镜王蛇。
一辉注意到珠雫的警告,立刻向后闪躲。同时,无数只眼镜王蛇飞扑而来,一辉便为其斩首。
这件事本身很容易,但一辉的追击却遇上了阻碍。
「真可惜。你要是再恼火一点,再冲动一点跑到前头,就能干掉我。不过,你妹妹看起来比较冷静呀。」
「将自己的血液变成生物……!这就是《细胞魔法》……!」
「所言极是。水是生命之源。我的能力已达水之巅峰,能够将类似生命的东西寓于物质当中。自身的肉体和血液就不说了,换成别人的肉体,或是金属那些无机物,甚至灵装——也一样能实现。」
「!!」
说完,艾伦斯随意丢弃手中的灵装《达尔文》。
《达尔文》落地一瞬间,就像水气球般爆开,化作血红色的液体,徒留一地水洼。
「愿能得到你的守护,《达尔文》。」
很快又出现了异常。
灵装爆裂,红色的水洼咕嘟咕嘟地吐起泡沫,泡沫慢慢变大。
不,仔细一看,那并不是泡沫。
而是肉瘤。
血色浓烈的肉块开始在红色的水洼中隆起,又瞬间肿胀起来。那块肿胀的肌肉吞噬一旁的艾伦斯,摇身一变,化作形似人类巨婴的怪物,巨大到能让一辉等人抬头仰望。
『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——!!』
婴儿口中传来高声尖叫。这声尖叫比抓玻璃还让人不爽。
大张的嘴里排列着锋利的乱牙,一看就不符合正常婴儿的特征。
只能用怪物来形容这副人魔鬼样。见状,一辉难掩困惑,停下手中的动作。
然而,就在一辉退后半步时。
艾伦斯的声音传出地底,形成阵阵回音,在乱牙深处带着嘲弄的语气说道:
「留给《红莲皇女》最后的性命(期限),还剩三十分钟。」
「!?」
「目前,我身后的亚伯正在将构成《红莲皇女》的人格剥离她的大脑。这项作业会在接下来的三十分钟内完成。这样一来,就算肉体是活的,你深爱的《红莲皇女》却永远不会回来了。最后只会剩下空荡荡的皮囊。想救她,可就要抓紧了哟?」
「————,艾伦斯!!!」
听到这些说辞,一辉根本没理由保持冷静。
他心中燃起憎恨的怒火,当作冲锋的推力,以便铲除人魔鬼样带来的威胁。
「但是一辉啊,你先把我的《达尔文》打趴下再说吧。」
『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!!』
一辉快跑相逼,而巨婴——《达尔文》如同虚构作品中描绘的外星人,眼里只有黑色的眼珠子,他透过视线捕捉到一辉,仿佛赶走讨厌的东西似的,拿起手直接就是一甩。
《达尔文》的手顿时偾张,最后爆裂。
血与肉发生爆炸,其间窜出无数只鳄鱼、老虎,还有鲨鱼,它们纷纷向一辉亮出獠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