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香江神探[九零]第391节(1 / 2)





  穿过曲曲折折的街巷,在中环街角,一名老警察站在巷口一个立牌后躲风,轻锤酸痛膝盖时,一杯热腾腾冒着苦味的凉茶递到他面前。

  “热姜煮过的。”是边上铺子里的事头婆,看见他在这里躲风,便专门送上一杯,“要到冰室里暖一暖吗?”

  “多谢,不用了。”老警察双手接过热凉茶,在对方热切眼神注视下,仰头灌了一大口,苦到五官抽搐,却还是竖起大拇指:

  “去火好茶!”

  “哈哈哈。”事头婆被逗笑,“冷了,就来喝,免费招待。”

  “多谢多谢。”老警察又灌一口,皱紧的五官慢慢舒展后,毅然走入冷风中。身体暖了,什么寒意都不怕,冷风也不嫌冷了,连膝盖都不再酸痛。

  在这一年的年末,香江警民之间史无前例地和谐。

  连警署里最年迈的、常常哀叹抱怨民众喜欢为难人的沧桑警察,都重新被暖了心。这些长年与邪恶罪犯打交道的人,重新感受到做警察的意义,很多年前考入警校、初出更时的初心被找回,使命感再次被灌注,他们又找回了激情和活力。

  所有出入警队的人,都体会到了整体氛围的变化。

  大家也不会忘记,这变化源于一个警察偶像的诞生。

  世界上出现了两个易家怡,一个是海报张贴在大街小巷、被视为正义化身、警界标杆的易警官,一个是会跟姐妹打闹、走路走神会自己绊自己到狼狈踉跄、会因为喜欢一个人而搞玄学地在洗澡时叼着麻将牌…的鲜活靓警。

  家怡当了一阵子警界明星,连b组同事也跟着成了名人,跟进报纸和报道的市民们,渐渐熟悉了她身边的同事们,甚至还给他们起了外号:

  刘嘉明是‘大小眼警探’,梁书乐是‘捧小本警探’,乔治是‘穷讲究警探’,三福是‘黑脸大叔警探’,gary是‘那个警探’,方sir当然也有名字的,妹仔们都叫他‘big靓仔警探’,其他人则称呼他为‘型男督察’,总之有志一同地肯定了方sir的好形象。

  出名的感觉当然很好,起初大家都很爱,但慢慢就都察觉到不方便来。

  家怡于是找到公共关系科:

  “郭sir,总不能每次办案都围那么多人呀。大家是当差嘛,又不是明星出街喽,好影响工作啊。”

  “没关系啦,娱乐追风嘛,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啊。”郭sir嘴上虽然这样讲,心里却觉得这样也很好啊,全警队收益嘛。

  而在易家怡找郭sir谈舆论管控和限制媒体活动时,方镇岳则只身前往中区警署。

  他才拐进档案室,龙叔便站起身招呼他:

  “又来看绑架案和失踪人口档案呐?”

  龙叔戳了戳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笑着不知道第几次与方镇岳讲这句话。

  第一次帮方镇岳调这类档案时,他才三十多,那时刚被分配到档案室,还揣着满腹不得志的烦闷。方镇岳则更年轻,十九岁尚算青少年,脸上虽然故作轻松的笑容,青涩的眸子里却盛满阴沉沉的执拗。

  这之后的故事嘛……他在档案室一坐便是十年,而方镇岳则不断不断地来到他面前,要看的档案类型,也从未改变。

  十年岁月,他仍未得志,方镇岳心里那颗化不开的疙瘩,好似也同样未得解。

  在某一程度上,他们成了相似的天涯沦落人呢。

  第347章 .起直念直到林一伯忽然问:“要不要再做……

  新年将近,人们都在整理过去一年的喜与忧,购买年货,准备迎接新一年将至的希望。

  却也有人熬不过这一年的末尾。

  距离农历年仅剩一个月,丁宝树从易记拿到了新一月的薪筹红包,在家怡的陪同下存入银行,才拿着易大哥送给他的一盒蛋挞回家。

  蛋挞酥酥的部分自己吃,软糯糯的溏心可以给阿嬷吃。

  家怡拍拍他肩膀,叮嘱一句路上自己注意安全,便折返回家。

  哪知不到20分钟,就接到丁宝树的电话。

  话筒里少年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慌张,甚至透出哭腔:“十一姐…我阿嬷不动了……”

  家怡当即跑出开车,一脚油门冲到丁宝树家门口,来到他身边。

  丁宝树正跪在床前哭,转头看见易家怡,便站起身跑到她面前。少年人局促地仰脸看她,眼睛里含着两泡泪,手指绞在一起,不知道该说什么,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。

  “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?”家怡问。

  “嗯。”宝树点点头,但他看看家怡,又转头看看奶奶,脸色惨白着,眼中已酝酿起绝望的失控情绪。

  家怡转头走到床边,才蹲下便被拉入心流影像中。

  满头银丝的老人家原本躺在床上看电视,忽然尿急便靠着墙和把着支撑凳子,一步一挪去上卫生间。

  折返回床上时,人就有些提不起精神了。

  昏昏欲睡时,老人似乎对自己生命的结束有所察觉,她转头望了望窗口外的天,伸手去抠床垫下。

  但抠了几次没能抠出什么东西,眼神却逐渐涣散,终于软趴趴陷在床褥里,再也不动。

  家怡回神,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手,已经出现尸僵了——一般在人死后1到3小时,尸体肌肉便开始强直,关节不能屈伸……

  转过头,家怡伸手拉住宝树的手,在他走近她,眼神含着恐惧望向阿嬷时,家怡将他拢进了怀里。

  一向早熟懂事的宝树似是明白了家怡的意思,阿嬷已经去了,没有得救了。

  眼泪忽然便泉涌,少表露脆弱孩子模样的少年仔一旦绷不住,情绪便如山呼地裂般无法控制。

  他双手揪紧易家怡袖子,额头抵着她肩膀,抽噎着,逐渐发出小兽咆哮般的低吼,仿佛在控诉上苍,为什么连他最后的亲人也夺走。

  家怡手搭在他后脑勺上,一下一下的轻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