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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节(2 / 2)


  连着求了好几天,嘴皮子都快磨破了,老白特意投其所好,洋洋洒洒说了好几个诡谲棘手旁人都不肯接的案子,才吊起了詹小爷的好奇心,俊眉轻挑,漂亮的丹凤眼慵懒地抬起来:“真这么邪乎?”

  老白一骨碌凑过来,蹲下身子,绿豆一般的小眼睛晶晶亮,夸张地说:“詹哥,信我。我儿豁嘛。”

  詹台眉头一动,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,一把抓过沙发扶手上放的衬衫,懒洋洋套在身上系扣子:“谅你也没这个胆子骗我。”

  老白大喜,乐陶陶地搓着手。

  詹台自来看不惯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,哼了一声,撂下一句话来。

  “不过,办这案子前,我得先去一趟出入境管理局。”

  “办个港澳通行证。”詹台赌气一般,没头没脑地说。

  老白介绍的案子,倒真的像他说的那样,挺有点意思。

  青凤路上一间正在拆迁的民居,一座四层楼高的小砖楼,拆迁的时候,遇上了些麻烦。

  先是入场的施工队工头在工地现场被一块从天而降的砖头爆了头,幸好送医及时,否则连命都保不住。

  再便是动工之前,屋内阴恻恻停了数只不知何处而来的野猫,咪咪喵喵叫得人心慌意乱。

  新来的工头听不得猫叫,指挥手下赶紧动工,挖掘机一铲子下去,土黄色的地基缺了 一个角,新来的工头却大吼一声,痛得捂住了脖子。

  像那一铲子铲在了脖子上似的。

  工头颤颤巍巍挪开手,掌心里停了一只小小的黑虫尸体。

  “晦气!”他唾了一声,不以为意。

  哪知隔了两天发起热来,险些连命都送了去。

  “蜱虫。”

  接连两次意外,这栋小楼就有些莫名的流言传出来,传的人说得有鼻子有眼,听的人自然人心惶惶。

  再去找施工队,竟然一时之间没人敢接。

  好在重金之下必有勇夫,市政悬赏多日,终于招来了英雄。

  这一次来的新工头,虎面蛇睛,牛鼻猪耳,声如洪钟,目似铜铃,父母双亡,妻离子散,孤家寡人一个。

  煞气重得很,旁人与他一桌吃饭都容易胃痛。

  新工头八字很给力,亲自动手,一铲子下去再没什么么蛾子,于是皆大欢喜,按着工期有序进行。

  那楼也有点奇怪,一楼朝北一间小卧室,没放床也没放衣柜,里面很是符合现在装修潮流地搭了一个榻榻米。

  榻榻米嘛,又能收纳又能睡觉,节省空间颜值又好,是这些年网红的时尚潮流。

  可偏偏这家人的榻榻米,是水泥搭了个方方正正混凝土的台子。

  第56章 回龙坝

  工头推开北屋的房门,便是这么一个四四方方的灰色水泥台,和青灰色的墙壁一个颜色,看起来又怪异又突兀。

  既没有了木头的收纳,又没有了地板的美观。榻榻米不像榻榻米,土炕也不像土炕,真真成了个鸡肋的四不象。

  工头挠挠头,也不去想为什么搞这些花里胡哨的幺蛾子,照旧大手一挥,震动锤气锤往上一砸,砰的一声巨响之后,灰扑扑的水泥台子登时便缺了一个角。

  这水泥台子,竟然还是个空心的!

  施工队里也有上了年纪的老人,一听到气锤下去的那声动静,心里就暗暗叫苦。

  他们见的阴私事多,但凡好端端的房间内砌了个空心的水泥台,便多少猜到有些不妙。

  那工头心里也直打鼓,停了好几秒,才仗着胆子往前挪了两步,伸长脖子远远朝那水泥台中望了一眼。

  “妈呀!”工头哀嚎一声,膝头一软,撒丫子就往外跑。

  他这么大胆子的莽夫都吓得屁滚尿流,旁人哪还有胆量再探头去看,纷纷跟在工头身后落荒而逃,不过片刻整间房子便空空荡荡。

  有那胆大的,出了门后壮起胆子问工头:“你看见了什么?”

  工头犹自喘息不定,半晌才答:“没敢多看,就看见两片衣角,花里胡哨像是古人穿在身上的衣服。”

  说者无意听者有心,一时之间种种猜测甚嚣尘上,有说撞鬼的,有说盗墓的,有说是上了岁数的女尸的,直到接警的警察到达现场,都还未得出个结论来。

  几个警察全副武装的进了房间,不过几分钟的时间,又啼笑皆非地走了出来。

  “是祭品,扎纸人。”

  可不是纸人?

  不知是谁在这严严实实砌成的水泥台里,并肩摆了一男一女两个祭品纸人。细细的竹条扎出人形的身子,再用白色的宣纸糊上一层,画上眼睛眉毛嘴巴,活脱脱便是金童玉女的漂亮模样。

  最精巧的是纸人身上穿的衣服。金童穿一件厚厚的颜色黯淡的宝蓝绸小褂,玉女穿一条褪了色的紫红色的长裙,长发编成两条麻花辫,耷拉在小巧的肩头上。

  既然不是活人,警察自然要回去的。

  可是工程却没有办法继续了。

  工头胆子再大,也没有不要命的,眼见着好生生的水泥台里封了两只活灵活现的纸人,又来历不明,工人们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,却哪个也不敢先动手开工。

  最后,这个案子还是经验丰富的老白闻着肉腥味儿窜了上去,拍着胸脯和拆迁办的负责人保证能请了高人来,保管一天之内就将问题解决得干干净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