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始乱终弃天道后他黑化了第54节(2 / 2)


  董诚是他的弟弟,但也只是他的弟弟罢了。他曾以为自己是愿意为他去死的, 可到了如今, 匕首握在手中, 他才清晰地意识到,他更想活。

  与董诚的鲁莽不同,董义平日里更显沉稳, 是在兄弟中掌握大局做出抉择的那个人。只是他从未料到,竟然有一日,他将在兄弟二人的性命中做个选择。

  “诚弟,是我对不住你。”董义声音哽咽,可握着刀柄的手竟无一丝颤抖,稳稳当当朝着地上男子的胸膛刺去。

  “义哥、义哥……”董诚不断喊着他的名字,不愿相信从小照顾自己到大的哥哥竟然果真会对自己刀剑相向!

  自然,他刚才听了虞芝的话,也没能狠下心替董义去死。甚至隐约有几分庆幸面对的是义哥, 是对他这么好的义哥。

  可身份换过来,他眼见董义宁愿亲手杀了自己, 也要活下去,他只觉万分痛苦。

  不应如此、不该如此!

  董义难道不应该像过往的几十年一般, 始终照顾自己吗?

  他甚至分不清心头的悲痛究竟是源于对死亡的恐惧, 还是源于董义抛弃自己,选择独活的难以接受。

  眼眶中的泪流得更快了,他不住向后挪动着身子, 试图躲开朝他刺来的刀锋。但两人如此熟稔,几乎每一步、每一个动作都会被对方识破,他避无可避!

  就在胸口传来刺痛,刀锋插进皮肉的那一瞬间,他看见董义双目圆睁,眼珠几乎要凸出来,整个人止住了动作,被人向后拉去。

  董义的脖颈不知何时又被缠上那根银丝,将他的咽喉勒得死紧,脸色青紫。本就受了伤的那道血痕变得更深。眨眼间,他的头颅在董诚的眼前抛起,翻滚于空中,接着骨碌碌滚到一边。

  这番变故实在太快、太突然,董诚甚至没有缓过神来,就发现自家兄弟已经变成了一具无头尸体。

  时至今日,他才知晓,原来人在巨大的惊愕之中,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的。

  他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那具仍在淌血的尸体,鲜红的血一点点渗到了他的脚边,染红了他的衣裳。而那个罪魁祸首却神色平静地站在不远处,手中拿着一条看不清具体模样的链子,淡然地把玩着。

  他们都是些普通魔修,活了几十年,整日东躲西藏,好不容易收到了修炼到了金丹期,自然不会知晓恶骨石是什么东西。

  更不用提猜出虞芝的目的,只将她当作这魔界四处可见的恶人罢了。

  虞芝看着那些黑得深沉的雾气一缕缕朝手中的石链飘来,露出一个满意的笑。

  等到董义遗留下来的恶念被吸收干净,虞芝指尖微动,将那柄掉在地上的匕首用绕雪丝扯了起来,握在手中。

  刀柄上的纹路被鲜血渗透、填平,此时她的掌心摸上去,还有几分温热。

  虞芝不习惯这样的触感,略有些不适,但还是拿着它走到了董诚面前。

  董诚见到她,就忍不住发抖。

  这女人比他以为的还要狠毒。只是被她注视着,身上的皮肉像是都要被一寸寸剐下。他甚至有几分后悔走过这索道,兴许留在对面被制成傀儡也比如今轻快些。

  他紧咬牙关,强自镇定道:“义哥已经死了,你也该放过我了吧!”

  “啊啦。”虞芝故作惊讶,“你记性可真差。你哥哥方才不是还说,我的话──如何能信?”

  她话音未落,匕首狠狠插进董诚的胸口──正是方才董义弄伤的那个位置。刀刃没进他的身体,伤口变得更深,绞碎里面的那块血肉。

  董成蜷缩着身子,魁梧的身躯弓得像一只濒死的虾,偶然间抽搐几下。他的双眸满是对虞芝不守信用的愤恨。他的兄长已然为他而死,可他也没能活下来。

  方才两人还在为了最后的这条活路争抢,可到了最后,仍是共赴黄泉。

  反目、仇恨、欺骗、死亡……

  都是恶骨石的养料。

  虞芝看着手心中的石链,无论它如何汲取这些恶意,始终都是这模样,像是再也不会改变了。

  【果然没用。】她已然考虑着另辟蹊径的事了。

  那声音知晓她心中急切,连忙说道:【这不还有三个吗,杀了看看。】

  许是这对兄弟的恶念还不够重,左右还有三个魔修,试了再说。

  虞芝没再说话,走到惊魂不定的三人跟前,轻声问道:“他们死了,下一个是谁呢?”

  见郑梦神色恍惚,惨白着脸缩在角落,她想了想:“你们一对夫妻,自然也不能欺负人家一个人。这样吧,就从你们开始。”

  这男人从头到尾没有说过几句话,虞芝看着他还算镇定的神色,干脆将他身上的束缚解开,带到外边去。

  带走他的时候,罗玲明显焦急了几分。他们一直是在一起的,方才那次也并未分开。可此时离了自己的视线,这两人又会说什么?

  似有利剑悬于头顶,只要一个不当心,尖锐的剑刃就会刺进来,将她的性命留在这儿。

  阵法将两边声音隔开,虞芝与柴岫的对话不会被里面的两个人听到分毫。

  风呼啸而过,几乎将虞芝的声音盖住,难以听清里面的内容。

  “你也见到了,就像那对兄弟一样,你与罗玲,只能活一个。”

  柴岫的模样不算差,与罗玲的相处瞧着也并无异常,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魔修夫妇。只是虞芝看得出来,罗玲并不像她表现得这么爱这个男人。无论是时不时缩到他怀里瑟瑟发抖,还是偶尔低声附在他耳边说话,在这样下一刻就要死亡的地方,没有异样就是最大的异样。

  罗玲那副离不开他的模样,其实恰好说明了,她心中也没多在意他。

  虞芝觉得柴岫不是个蠢人,她能一眼看出来的东西,柴岫这个当局者也不会不明白。她的语气循循善诱:“你要杀了她么?若是你想的话,我可以给你武器,甚至毒药。”

  她话虽这么说,却已打定了主意,只消柴岫表现出一点要杀妻的意思,她就将这人喂了恶骨石。

  可接下来对方的答复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。

  柴岫神色平静,仿佛没听到方才虞芝的劝诫一般,没有选择武器,也没有要毒药,而是说道:“杀了我吧。”

  虞芝愣了一瞬:“你愿意为她去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