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夫人跟老爷的小妾跑了第93节(2 / 2)


  谷嬷嬷暗暗观察着尤玉玑的神色,听她关切地询问王妃的情况,约莫着今日之事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。她毕恭毕敬地回话:“王妃曾有过旧疾,如今年岁有了身孕,自然要更多注意些。虽然王妃昨晚略有动了胎气,可胡太医妙手回春,自然没有大碍。”

  “那就好。”尤玉玑轻轻颔首。

  尤玉玑和尤衡在前厅里稍坐了片刻,晋南王夫妇便过来了,陈安之跟在他们身后。尤玉玑目光扫过陈安之,见他仍旧穿着昨天的衣裳。他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,脸色也不大好看,走路时双腿的动作也很僵硬。

  听说他昨天晚上被晋南王罚去佛堂跪了一整晚。晋南王夫妇一起过来时,才让他过来。

  若是往常,陈安之说不准会向尤玉玑投来或愤怒或嫌弃的目光。可是此时他耷拉着头,一点精神头都没有。也不知道是又受罚又饿肚子使他掉了精神,还是醒酒之后对自己昨天晚上的行径心里悔恨觉得丢人。

  晋南王夫妇进来,尤玉玑起身福了福身,而尤衡仍旧坐在椅子里,没动过。晋南王陈征瞥了尤衡一眼,沉默地带着王妃在椅子里坐下。

  晋南王因为昨天晚上陈安之的行径心中正烦着,而且刚刚胡太医说王妃这一胎很不稳,需要好好养身体,万不可再有任何闪失。晋南王现在实在没什么心情处理别的事情。实在是尤家人已经闯进上门来,他不可能不处理。

  “逆子昨夜宿酒,不成体统。这是他的错。”晋南王望向耷拉着头的陈安之,“陛下将出征的日子定在初八。本王打算将这个不孝子送进军中,让他好好待上一年,挫挫他一身的混气。”

  陈安之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去军中,只是这个时候他没力气也没胆子反驳。

  “那么久远的事情先不提,”尤衡朗声开口,“先说说和离的事情。”

  晋南王皱眉望向这个身高近十尺的草原第一勇士,沉吟了片刻,才道:“本王知道安之不成器,让你妹妹受了委屈。只是这桩婚事特殊,和离之事还是休要再提为妙。”

  尤衡大大咧咧地呵笑了一声,说:“你们晋南王府怕这个怕那个,我们尤家可不怕。”

  尤衡说的话不客气,许是因为天生的嗓门大,语气更不客气。

  晋南王微微变了脸色,眼中浮现了几分不悦。他压下心里的火气,半眯了眼,盯着尤衡,慢悠悠地问:“依尤将军之意,怎么个和离法?”

  尤衡将手肘搭在身边的桌面,上半身微微前倾,换回严肃的面孔,同样冷眼回望晋南王,沉声道:“那就看晋南王是想走私,还是走公。”

  晋南王皱了下眉,道:“还望尤将军将话说得明白些。”

  尤衡哂笑,他没说话,也收回了目光,而是转过头望向坐在他身边的尤玉玑。

  第93章

  晋南王顺着尤衡的目光望向尤玉玑,微微皱眉。至少在这一刻,他是不喜尤玉玑的性子,若非草原女子,而是他们陈国的闺秀,或者是宿国的女儿,必然不会这样闹腾。不是说她的母亲出身宿国名门?她怎么就不能多继承几分宿国水乡女子的柔软?

  有些话,晋南王不大方便说,他看了王妃一眼。

  王妃无奈地在心里轻叹了一声,望向尤玉玑和气开口:“玉玑,母亲知道你心里委屈。安之的确糊涂,可这段时日母亲对你可曾有过半分苛待?”

  “自然没有。”尤玉玑道。

  苛待?当然没有。也正是因为王妃不是那种折腾人的恶婆婆,尤玉玑才会动了恻隐之心,不忍方清怡设计陷害王妃。虽然目前为止在尤玉玑看来,方清怡只是给陈安之的酒里做了手脚,可她隐隐觉得方清怡的目标很可能是王妃这一胎。

  “你也知道,母亲当年曾强势地让自己的妹妹与夫家和离。彼时因为她的夫家将要落罪,和离是不得已的脱身之法。我的娘家是元德侯府,即使是这样的高门亦拦不住那些流言。”王妃想起妹妹这些年的酸楚,轻叹了一声,“玉玑,你还年轻,不懂流言是刀,可以杀人。”

  尤玉玑平静地望着王妃,眉眼间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,显然并没有被王妃说动。

  王妃叹息:“孩子,过几日我们打算把安之送去军中,让他在军中历练一年。他会长大懂事的。”

  尤玉玑开口:“王妃,当时我与世子签下和离书,您让我再考虑考虑。”

  王妃点头。

  “我从未动摇过。”尤玉玑温柔的语气说着坚定的话,“这世间所有的人和事,皆可分为在意与不在意。流言是不是刀,若我不在意,它便不能伤我半分。”

  王妃蹙了眉。

  尤玉玑将当日两人签下的和离书放在桌上,沉静道:“王妃,玉玑不是一个冲动莽撞之人。当日写下和离书便是去意坚决。之所以答应王妃回去考虑考虑,是推脱之词,只是在等西太后回京。”

  王妃眉深更紧。

  今天,正是西太后从别宫回京的日子。

  晋南王听了半晌,脸色越来越凝重,不由开口:“若是寻常婚配,本王绝不多言儿女之事。只是这桩婚事可是当年西太后亲口定下。父皇向来重孝道,和离之事恐怕会惹怒龙颜。”

  他微眯了眼,盯着尤玉玑,言语间带着警告:“你担得起吗?”

  尤玉玑神色从容,反问:“王爷亦在担心被陛下责怪吧?”

  这桩婚事复杂,走到和离这一步,若惹得陛下降罪,罚的也不会是尤家一家。

  “若得到谅解自然是好事,若陛下不悦……”尤玉玑唇角的那抹浅笑慢慢散去,“我的父亲战亡于疆场。按照本朝律录,三品以上武将若战死疆场,妻与子非叛国免死刑。何况,陛下是惜才之人,尤其是降国臣子。”

  那场赐婚,本是为了诸降国融合。可高嫁到王府的降国人,只有尤玉玑一个。正是因为她父亲的战死,这场高嫁便是赏赐。

  晋南王笑了,他笑道:“怎么,你们尤家认为这场婚事解除,带给我晋南王府的害处会更大?别忘了晋南王府姓陈!”

  尤玉玑几乎没有停顿,接上话:“开了春,是陛下的六十整寿。”

  有些话,尤玉玑不能说得太明白,不能多一个私论朝政的罪名。

  ——陛下不会愿意挑选一个不善待降国的新帝。

  晋南王听懂了。他哈哈大笑,反问:“这话有意思。本王亦是赞同。可陛下赐婚的降国武将遗女,被逼得和离,于本王又能有什么好名声?”

  从一开始,晋南王心里就明白,他必不可能将尤玉玑放走,一定要将人锦衣玉食地养在府中。陈安之可以胡作非为,大不了按个年少不知事的纨绔罪名。可是他晋南王府不能苛待尤玉玑。

  晋南王府与陈安之密切相关,却又并非完全等同。

  对于晋南王府来说,将尤玉玑养在府中,不同意和离是益处最大的做法。

  面对晋南王的逼问,尤玉玑没有立刻回答,反而是说:“西太后是位和善的老人家。”

  晋南王愣了一下,才说:“那是自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