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，肯定是假的，领袖肯定是好好的。”

  虽然是这样说着，但是所有的人，都红了眼眶，哭声开始蔓延，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到三个人，整条街的人都开始哭起来。夏维维只觉得鼻子一酸，眼泪也跟着掉了下来。

  她并没有经历过花国最艰苦的年代，但她知道是领袖将所有的人民，从最艰苦最困难的年代里面带出来了，他就是一个信仰，有他在，就好像是大海里面的定海神针一样，所有的人就都相信美好的明天一定会到来。

  他又是一个精神支柱，有他在，所有的花国人民都能挺直脊背站在这个世界上。可现在，这个精神支柱，倒塌了。

  夏维维见过知青们对领袖的推崇，见过百姓们对领袖的尊敬，见过军人们对领袖的拥戴，见过工人们对领袖的热爱。她在这个时代，生活了六年，她也曾受到过这些感情的感染，她也见到了花国从坏到好的一个过渡，她见证了这段历史，她经历了这段时光。

  只要想到这个领袖不在了，夏维维就觉得，心里难受的很。她一边哭一边往家里走，路上所有的人都在哭，甚至有人家在房门外面挂上了白布。

  夏维维进了屋好一会儿，才慢慢的从这种情绪里面缓过来。她将自己的主席像章找出来，之前她离开省城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回宿舍收拾东西，这些估计是谢秋云收拾好了送过来的。

  还有她的红宝书，她刚来的时候因为害怕这个年代的残酷，所以特意买了一本红宝书，早也看晚也看，这本书每一句话，她都背诵的特别熟练，甚至能倒背如流。

  像章上的主席栩栩如生，侧头就好像是能看见夏维维一样，那眼神带着几分严肃，却又让夏维维觉得有几分慈爱在。

  摸着像章和红宝书，夏维维就觉得，眼泪好像是又忍不住了。

  哭的太厉害，晚上都没顾上吃饭。夏维维珍重的将这两样东西给放起来，重新收拾了一下心情，伟人去世，b市里的形势肯定是要变一变的，现下就只是等着了。

  她刚将包裹放好，就听见了开门声，一转头，王国栋红肿着眼睛进来了。

  “你听见消息了？”王国栋见她眼睛红红，就问道，声音也略带几分嘶哑，夏维维点点头，忙去给他倒水：“你也不要一直伤心，不管是谁，都会有这么一天的，人总是要往前看的。”

  花国的基础已经稳定下来了，接下来的发展，也会到来的。

  王国栋点点头，捧着水杯并没有说话。夏维维伸手盖住他眼睛，然后揉了揉，灵力梳理了一下，红肿的眼睛就稍微的好转了些。王国栋这才开口：“我就是有些……心情不太好，你不用担心的。”

  “嗯，我不担心，你是个坚强的人，肯定是能缓过来的。”夏维维说道，低头看了看王国栋的肚子：“饿不饿？给你煮碗面吃吧？”

  “不用了，没胃口。”王国栋说道，但夏维维没听，还是去了厨房。不到半个小时就端出来一碗鸡蛋面，她没在这儿生活，这里的粮食鸡蛋什么的，估计都是王国栋准备的。

  王国栋不好拒绝夏维维的好意，就勉强吃了大半碗，剩下的一点儿，夏维维也没浪费掉，自己给吃掉了。

  不管怎么说，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。并且很快王国栋也就没时间去哭了，因为伟人过世，举国哀痛，省城自然也是不例外的，几乎每一条街上都搭建了灵棚，有工厂里出面搭建的，也有老百姓们自发自动的搭建的。

  几乎所有的人都聚在灵棚里痛哭，然后，有不少的人因为哀痛至极，直接哭晕过去。甚至有性子比较偏激的红小兵，还有自杀的行为。另外这世上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的，也有不少坏蛋，趁着这个时间，去百姓家里偷盗，还有流民，还有下乡的知青想回来，总之，城里是乱糟糟的。

  公安那边管不过来，就请了部队来帮忙，王国栋也领了任务。所以，他也没太多的时间来伤心。

  一连七天，所有的灵棚才算是拆掉，街道上慢慢的安静下来。但灵棚拆掉了，不代表着大家的心情就回来了，所有的人脸上都是挂着伤心，就算不伤心，脸上也得表现出伤心来。

  b市那边的消息一桩桩的传过来，都是王国栋透漏给夏维维的。当然，也是条件允许的透露的，条件不允许的，像是接下来谁接任主席这种消息，王国栋就是半句话也不说的。

  张某人死了，伟人过世的前两天，他就翘辫子了。

  十月中旬，四人团伙里面的另外三个，也被直接抓捕了。随后，听说请了邓公回b市。

  夏维维至此才微微松了一口气，只要张某人死了，她这边就安全了，哪怕是张某人的同党呢，这会儿怕是也在争权夺利，或者说，在抢夺他们最后的一段生命，哪儿能顾得上和夏维维这个小丫头纠缠呢？

  夏维维特意将王媛媛给叫了过来，开始监督她念书。顺便，夏维维打算开个医院，她之前想过赚钱的事情，帮忙消灭恶鬼什么的，也能赚钱，但不稳定，有时候一两个月都不一定能遇上生意，就算是遇上了，也不一定是有钱人，也不一定能给她大价钱，偏偏她这个认比较圣母，能帮就帮了，没钱也帮，所以光指望这个是肯定不行的。

  但她学了一身医术啊，既然学了，要是不用的话就太可惜了。所以最好呢，是办个医院，用自己的真正的本事来赚钱救人，要是能顺便遇上一两件儿需要玄术的事儿，她再出马也来得及。

  想办医院就得有地皮，城隍庙那一片的地皮是她的，但有一半儿是要拿出来给城隍老爷盖庙的，剩下的一半儿……总不能让医院和城隍老爷挨着吧？

  夏维维皱了皱眉，但想想，好像这样也没毛病啊。医院治不了了，到城隍庙上个香求个心安，说不定还能给城隍老爷增加一些香火呢。城隍老爷有香火了，心情好了，说不定还能帮自己几个忙呢，一举两得啊，对双方都有利嘛。

  这样一想，夏维维就觉得，要赶紧去看看地形，这时候也不知道有设计师没有。盖医院什么的，自己没经验啊。

  不过，在这之前，夏维维还是先回小许村转了一趟，看了章一行和章阳祖孙俩，再带上一箱子的金银珠宝回省城。这一箱子的金银珠宝，还是从郭大爷手里赚回来的。虽然有一半儿是郭小宝的，但还有一半儿是夏维维自己的呢。

  她打算卖两个金条，毕竟她现在是一分钱都没有了，别说是盖医院了，连个厕所都盖不起来呢。

  “就直接去银行卖掉？”郭大爷飘进来，见她挑挑拣拣的，就说到：“别看了，都是一样的，份量也一样，绝对没有太大的区别。”

  “嗯，去银行看看。”夏维维说道，拿了两根装在口袋里，十月底的天气了，有些冷了，夹袄也穿上了，口袋里多两根金条是完全看不出来的。夏维维对郭大爷摆摆手：“你留在家里修炼吧，你要是再不努力，很快就有别的鬼魂来代替你的位置了，到时候我要是用不上你了，你可就要去投胎了。”

  郭大爷被吓住了，之前有个现成的例子李大刚，所以也不觉得夏维维是在骗他，只好委屈巴巴的留在家里修炼了。

  夏维维特别大方的进了银行的大门，没办法，查的严，要是鬼鬼祟祟的，银行是有权利审问你这金条的来历的，一个说不定，那就对不起了，去派出所交代去吧。

  “同志，我想出售两根金条。”她挑的时间比较好，除了她，银行没别的人了。柜台里面的银行工作人员抬头看了她一眼，伸手：“需要检验一下。”

  接过了之后就问道：“你这金条从哪儿来的？还挺压手，分量不轻啊。几年前没被人检查出来？”那会儿闹的最厉害的时候，女人身上连点儿首饰都见不着，别管是金的还是银的，铜的都不行，就更不要说这金条了，被抄到可就要被套上资本家的罪名了。

  “不是我家的，我家要是能查出这东西，早就出事儿了。”夏维维笑眯眯的，拉了虎皮扯大旗：“我是个大夫，我给人看病，人家当诊金付给我的，b市的何先生，听说过没？我们医院的院长说了，是个大人物呢。”

  工作人员微微挑眉，也不知道信没信，总之拿着金条进去了，很快就过来和夏维维说道：“纯度百分之七十，总共400克，你是要全部兑换成现金吗？还是要存折？”

  “现金。”夏维维想了想说道，工作人员有些吃惊：“你想好了？挺重的，再说，你拿什么装？”

  夏维维忽然想起来现在最大金额的钱是大团结，也就是十块钱，这些金条卖出去就是好几万，确实是装不下啊，也不好拿，太引人注目了些。

  “那就一半现金一半儿存折。”她赶紧掏出自己的身份证明来，另外还有户口本，她已经落户到省城这边来了，所以户口本早先也办好了。

  那工作人员接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半天才还给她，用了半个小时就现金和存折弄好。夏维维直接塞在书包里，不怎么当回事儿的出门了，反正也没人能从她手上抢到钱。要真是被人抢走了，嗯，她下半辈子保证追杀他追到他怀疑人生。

  夏维维自以为事情是办完了，然而没想到，刚出了银行没多久，就被派出所的公安给叫住了，说是银行的工作人员报警的，请求帮忙调查金条来历。

  夏维维也是无语了，她真以为说两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呢，没想到人家还在后面等着呢。她虽然不太高兴，却也不妨碍公务人员办事儿，将何先生给拎出来再溜了一圈，然后才从派出所出来。

  当天晚上她就带着香烛去给城隍老爷烧了，问一下城隍老爷愿不愿意自己的庙宇和医院做伴儿，要是城隍老爷不愿意，她就得另外挑选地方了。

  也幸好城隍老爷知情达理，青烟上飘，烛火旺盛，表示城隍老爷是很愿意的。